我叫乔茵,一个靠双腿和电瓶车吃饭的跑腿。那天深夜,我照常接了一单备注“送到就行,
人不在”的外卖,却没想到,门后等着我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地指向我的证据。
一夜之间,我从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杀人嫌犯。更可怕的是,
从那天起,我的世界开始闹鬼。床下会多出一双绣花鞋,
镜子里的人会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送达的订单地址,永远是废弃的鬼楼和荒凉的墓地。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包括我最好的闺蜜许蔓,她抱着我哭,劝我去自首。我快要信了。
直到一单来自戒备森严的北城区监狱的订单,把我带到了那个男人面前。他叫贺川,
是这座城市最年轻的狱长。一个眼神,就好像能把我所有不堪和恐惧都钉在墙上。
他说:“鬼不会点外卖,但人会。”从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我不是疯了。
我只是一个巨大游戏的猎物,而猎人,就藏在我身边。
1.一份送到凶案现场的外卖手机震了一下,新订单。送一份小龙虾,
从城南大排档到金碧小区的A栋701。备注:送到门口就行,人不在,别敲门。
钱已经在线付了。这种单子我见多了。小情侣吵架,送个吃的赔罪,又拉不下脸,
就让我们放门口。我骑上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电瓶车,一阵风似的冲进夜色里。
晚上十一点,马路上没什么车,风刮在脸上,有点凉。到了金碧小区,
我提着那份还冒着热气的小龙虾上了楼。A栋701的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我心里嘀咕,
不是说人不在吗?可能是忘关了。我把外卖袋子轻轻放在门口的地垫上,拍了张照,
准备点“送达”。就在这时,一股甜腻腻的铁锈味从门缝里钻出来。很浓。浓得让人想吐。
我皱了皱眉,人的好奇心有时候真是个坏东西。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门。
客厅没开灯,只有卧室透出一点昏暗的光。一个人影躺在地上,姿势很别扭。“喂?
你的外卖到了。”我试探着喊了一声。没人回答。我壮着胆子走进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啪嗒一声。灯光照亮了一切。也照亮了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和他胸口插着的一把水果刀。
血,从他身下蔓延开,像一朵开得妖艳的花。空气里的铁锈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手里的手机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屏幕亮着,
是我刚拍的那张外卖放在门口的照片。照片上,时间、地点,清清楚楚。我,乔茵,
一个跑腿小妹。在晚上十一点十五分,成了杀人现场的唯一目击者。或者说,嫌疑人。
警笛声是从楼下传上来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就冲了进来。他们看见我,
又看见地上的尸体,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不许动!举起手来!”我吓得腿都软了,
机械地举起双手。一个年轻警察走过来,捡起我掉在地上的手机。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
又看了看我,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送外卖的。”我的声音抖得不像话,“订单要求放门口,我看到门没关,
就……”带头的老警察姓李,他扫视了一圈现场。“凶器是厨房里的水果刀,
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小姑娘,
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我被带回了警局。一整夜,同样的问题我回答了无数遍。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的手机、电瓶车都被扣了。他们查了我的通话记录,
查了我的银行流水,查了我的社会关系。查来查去,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第二天早上,我最好的闺蜜许蔓来了。她冲进来,一把抱住我,
哭得梨花带雨。“茵茵!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我摇摇头,一夜没睡,
头疼得要炸开。“我没事,蔓蔓。我就是送了个外卖。”“警察都跟我说了。
”许蔓帮我擦掉脸上的灰,“他们说你只是协助调查。没事的,很快就能出去了。
”她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心总是很暖。有她在,我心里安稳了一点。李警官走了进来,
脸色不太好。“乔茵,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叫张伟,一个无业游民。”他顿了顿,看着我。
“重点是,根据调查,昨天下午,你跟他有过一次剧烈的争吵。有人看见了。”我愣住了。
“什么?我不认识他!我怎么可能跟他吵架?”“有人证。”李警官说,
“就在案发小区楼下的便利店。店员说,你当时情绪很激动,还推了他一把。
”我感觉天都塌了。“不可能!我昨天下午根本没去过金碧小区!
”“可是便利店的监控拍到了。”李警官把一张截图放在我面前。照片上,
一个穿着和我同款跑腿工作服、扎着同款马尾辫的女孩,正指着一个男人的鼻子骂。
虽然画面有点模糊,但那个背影,确实很像我。“这不是我!”我疯了一样地摇头,
“真的不是我!”“乔茵,你冷静点。”李警官的语气很严肃,“现在,你有重大作案嫌疑。
”许蔓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对着李警官说:“警察先生,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茵茵她胆子最小了,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李警官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
像在看一个说谎的骗子。我被暂时释放了,但被要求24小时不能离开本市,随传随到。
走出警局,阳光刺得我眼睛疼。许蔓扶着我,轻声安慰:“没事的,茵茵,我相信你。
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肯定能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她回了我们合租的公寓。一进门,我就瘫在了沙发上。我闭上眼,
脑子里乱成一团。那个模糊的背影,那场莫须有的争吵,还有那个死不瞑目的男人。这一切,
就像一张网,把我牢牢地困在了中间。我到底,得罪了谁?
2.她在我床下藏了一只眼睛回到家,我把自己扔进浴室,热水开到最大。
我想把身上那股洗不掉的血腥味和警局的消毒水味全都冲掉。水汽蒸腾,镜子很快就模糊了。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陌生的厉害。许蔓在外面敲门。“茵茵,我给你煮了点粥,
你出来吃一点吧。”“我不饿。”“听话,多少吃点。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关掉水,
胡乱擦了擦身体,换上睡衣走了出去。许蔓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放在桌上。
“慢点吃,别烫着。”她坐在我对面,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蔓蔓,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吗?”我小声问。“会的。”她毫不犹豫地说,
“只要我们找到证据,证明那个监控里的人不是你。”“可是怎么证明?”我苦笑了一下,
“那件工作服,满大街都是。那个发型,也普通得很。”“总会有办法的。
”许蔓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捏了捏,“茵茵,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是啊,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许蔓。那天晚上,
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又回到了701房间。那个叫张伟的男人躺在地上,
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我。他胸口的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过来。“为什么……”他开口了,
声音像是漏风的风箱,“为什么要杀我?”“不是我!”我尖叫着后退,“真的不是我!
”他伸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窒息的感觉那么真实。我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跳得像打鼓,后背全是冷汗。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在嗡嗡作响。窗帘没拉好,
透进一缕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喘着粗气,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
想看看几点了。手指碰到一片冰凉。我摸到的不是手机,是一只鞋。一只红色的,
绣着牡丹花的绣花鞋。我的睡意瞬间消失了。我们家怎么会有这种鞋?
我和许蔓都是穿运动鞋帆布鞋的人。我把手缩回来,心脏狂跳。鞋,就在我的床头柜上。
月光下,那红色的缎面,泛着诡异的光。我不敢开灯,也不敢出声。我一点一点地挪到床边,
悄悄地往下看。床底下,一片漆黑。但就在那片漆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一个很小的,圆圆的,亮晶晶的东西。像一只眼睛。一只正默默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蔓蔓!蔓蔓!”我冲进许蔓的卧室,
直接扑到了她的床上。许蔓被我惊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茵茵?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房间……我房间有东西!”我哆哆嗦嗦地说,“床底下,有只眼睛!”许蔓愣了一下,
然后坐起来,拍了拍我的背。“别怕别怕,肯定是你看错了。你最近压力太大了,
产生了幻觉。”“不是幻觉!是真的!”我抓着她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去了,
“还有一只绣花鞋,就在我床头!”许蔓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好了好了,
我陪你过去看看。没事的。”她打开我房间的灯。灯光大亮。房间里,一切正常。床头柜上,
只有我的手机和一杯水。床底下,空空如也。没有绣花鞋,更没有什么眼睛。我傻眼了。
“怎么会……刚刚明明还在的……”许蔓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床底。“茵茵,你看,
什么都没有。”她站起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难道……真的只是我的幻觉?是因为我太紧张,太害怕了?
许蔓把我拉回她的房间。“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吧,别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她让我躺下,
帮我盖好被子。“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我蜷缩在被子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许蔓躺在我身边,轻轻地哼着歌,像小时候妈妈哄我睡觉那样。我渐渐地放松下来,
眼皮越来越重。在彻底睡着之前,我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许蔓身上的香水味。
淡淡的,很好闻。但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第二天,警察又来了。这次,
他们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乔茵,我们在死者张伟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皮屑组织。
经过DNA比对……”李警官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是你的。
”3.来自监狱的神秘订单“我的DNA?”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原地。“这不可能!
我根本没碰过他!”李警官的表情很冷。“证据不会说谎。
”他旁边的年轻警察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我的一根头发。
“我们在你的电瓶车车篮里发现了这个,上面沾有死者的血迹。虽然只有一点点。
”我感觉自己的血都凉了。我的头发,怎么会沾上死者的血?
除非……除非那个和我穿一样衣服,扎一样马尾的“我”,在杀人之后,骑了我的车。
她故意把带血的头发留在了车篮里。“有人在陷害我!”我激动地喊出来,
“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谁要陷害你?”李警官问,“你一个跑腿的,无冤无仇,
谁会花这么大心思来陷害你?”我答不上来。是啊,谁会呢?许蔓在一旁急得不行。
“警察先生,肯定搞错了!茵茵她……”“许小姐,请你保持安静。”李警官打断她,
“我们现在是在办案。”他转头看着我。“乔茵,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拘留了。
在案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冰冷的手铐铐在我手腕上的时候,
我才真正意识到,我完了。我被关进了一个小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马桶。
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关上。世界,瞬间只剩下四面冰冷的墙。
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一天,两天?没有手机,没有时间,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许蔓来看过我一次,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茵茵,你再想想,你到底得罪过什么人?或者,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我想了很久。我的生活简单得像一条直线,公司,家,
两点一线。接触的人除了同事就是客户。我实在想不出,我得罪过谁。
“奇怪的事……”我脑子里闪过那只红色的绣花鞋,和床下那只“眼睛”。但我不敢说。
说了,他们只会觉得我疯得更厉害了。第四天,我的手机作为证物,暂时还给了我。当然,
是被监控着的。李警官说,让我看看手机里的信息,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翻看着通话记录,微信列表。一切正常。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一个跑腿APP的推送弹了出来。是一个新订单。来自一个匿名用户。送一份报纸,
今日的《北城晚报》,到北城区监狱。收件人:贺川。备注:必须本人亲自送达。
北城区监狱?我愣了一下。那是全北城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关的都是重刑犯。
谁会往那里点外卖?而且,还指名道姓要我送。我把手机拿给李警官看。“李警官,
你看这个。”李警官凑过来看了一眼,也皱起了眉头。“贺川?他是北城监狱的狱长。
”“狱长?”我更惊讶了。“这个订单很可疑。”李警官沉吟了片刻,“也许,这是个圈套。
但也可能,是个线索。”他看着我。“你敢不敢去?”我还有选择吗?
我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我也要抓住。“我去。”于是,在一个小时后,
我,一个杀人嫌疑犯,在两名警察的“护送”下,拿着一份报纸,站在了北城区监狱的门口。
高墙,电网,冰冷的铁门。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我们说明了来意。
一个狱警带我们进去,穿过一道又一道铁门。最后,
在一个挂着“狱长办公室”牌子的门前停下。“狱长在里面等你们。”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门。办公室很大,也很空。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身形高大挺拔。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那是一张极其英俊,
但又极其冷漠的脸。五官像是用刀刻出来的,棱角分明。特别是那双眼睛,
黑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锐利得能穿透人心。他就是贺川。“你就是乔茵?”他开口,
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温度。“是……是的。”我在他面前,有点喘不过气。“报纸呢?
”我赶紧把手里的报纸递过去。他接过来,随意地翻了翻,然后扔在了桌上。“说吧,
谁让你来的?”“是……是一个匿名的订单。”我小声说。“匿名订单?”贺川冷笑了一声,
那笑意没到眼底,“你觉得我会信?”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像在审视一件物品。
“一个重案嫌疑人,突然收到一个送东西到监狱的订单。乔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你不信,
可以查我的手机!”“你的手机,警察早就查了八百遍了。”贺川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的身高很有压迫感。“我只问你一遍,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停地后退。
“我没有目的……我只是想洗清我的嫌疑……”“洗清嫌疑?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你应该去找警察,找律师,而不是来找我。
这里是监狱,不是许愿池。”他突然凑近,压低了声音。“还是说,你想见的,不是我。
而是这里的某个人?”他的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我脑子里的某扇门。对啊。
凶手让我来这里,真的是为了见贺川吗?还是说,他想让我见的,是监狱里的某个犯人?
4.鬼楼里的收件人没有心跳贺川没再多问,就把我们打发走了。临走前,他看着我,
眼神意味深长。“乔茵,这个城市,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李警官问我:“怎么样?那个贺川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我摇摇头,
把贺川最后那句话复述了一遍。李警官也陷入了沉思。回到拘留所,我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贺川那双眼睛,总在我脑子里晃。还有那个神秘的订单。
凶手到底想干什么?他把我引到监狱,目的何在?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跑腿APP。还是那个匿名用户。送一束白菊花,
到城西废弃的宏仁医院三楼304病房。收件人:陈静。备注:她等了很久了。
宏仁医院?我心头一紧。那地方是北城有名的鬼楼。十几年前出了一场大火,
烧死了很多人,后来就一直荒废着。传说那里晚上总能听到哭声,
还有人看到过白色的影子在窗边飘。去那种地方送花?给一个叫陈静的人?
我把手机拿给警察看。他们立刻去查了“陈静”这个名字。很快,结果出来了。陈静,女,
25岁。是当年宏仁医院火灾的遇难者之一。她死的时候,就住在304病房。
一股寒意从我脚底板升起,瞬间传遍全身。这是……让我去给一个死人送花?
“这绝对是凶手的挑衅!”年轻警察气得一拍桌子。李警官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他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我们还去吗?”我小声问。“去!当然要去!
”李警官斩钉截铁地说,“这可能是他留下的唯一的线索。”这一次,
出动的警力比上次更多。天黑之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宏仁医院。
医院大楼在夜色里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怪兽,张着黑洞洞的嘴。破败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
风吹过,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人的***。我抱着那束白菊花,手心全是汗。
我们打着手电筒,踩着满地的碎玻璃和垃圾,走进了大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土和腐烂的味道。走廊两边,是敞开的病房门,里面黑漆漆的,
什么都看不清。我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楼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终于,
我们找到了三楼的304病房。病房的门牌已经生锈了,上面的数字模糊不清。门没锁,
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股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们走了进去。病房里很乱,病床翻倒在地,
墙上还有当年被火烧过的黑色痕迹。手电筒的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没有收件人,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看来是被耍了。”一个警察说。
李警官也皱起了眉头。就在大家准备撤离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墙角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床头柜。柜子上面,放着一个相框。相框是背对着我们的。我走了过去,
把相框拿了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尘,我把它翻了过来。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甜的女孩。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她就是陈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在陈静的病床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她的胸前,
挂着一个工作牌。牌子上,有两个字。许蔓。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许蔓?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跟我说,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做文职工作吗?她从来没提过,
她在医院实习过!这段是给读者的“信息差”视角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
一间装修精致的公寓里,许蔓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几个分屏的监控画面。其中一个,
正清晰地显示着宏仁医院304病房里的一切。她看着画面里,乔茵那张震惊又迷茫的脸,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Leo吗?
素材拍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放心吧,蔓姐。各种角度,
高清特写。保证明天一早,全城的人都知道,杀人嫌犯乔茵,精神失常,夜闯鬼楼。
”“很好。”许蔓满意地挂了电话。她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晃了晃。“茵茵,别怕。
”她对着屏幕里的乔茵,轻声说,“很快,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视角结束我拿着相框,手抖得厉害。“李警官,你们看!”李警官他们凑过来看。
“许蔓?这是你朋友的名字?”“对!”我点点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室友!
”“这……”李警官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她跟你提过她在宏仁医院工作过吗?”“没有!
从来没有!”“不好!”李警官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可能都被她骗了!她有重大嫌疑!
”他立刻拿起对讲机。“总部!立刻派人去乔茵的住处,控制住许蔓!重复,
立刻控制住许蔓!”然而,已经晚了。对讲机里传来总部的声音。“李队,我们的人刚到,
但房间里没人。许蔓……失踪了。”5.狱长先生,你的领带歪了许蔓失踪了。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我身上。怎么会?她为什么要跑?如果她没问题,
她为什么要跑?我和李警官他们连夜赶回了我和许蔓合租的公寓。公寓里,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许蔓的房间也整整齐齐。她的衣服,她的化妆品,都还在。看起来,
她走得很匆忙,什么都没带。警察在房间里仔细搜查,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脑子乱成一锅粥。我和许蔓认识快十年了。从大学到现在,
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
宏仁医院的照片,还有她的突然消失。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吗?“乔茵。
”李警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你看看这个,是你的吗?”那是一个很小的U盘,
黑色的,没有任何标志。是在许蔓的枕头底下发现的。我摇摇头。“我没见过。
”一个技术警察拿来笔记本电脑,把U盘插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开。
画面晃动得厉害,像是在***。场景,是金碧小区的楼下。时间,是案发当天下午。视频里,
一个穿着跑腿工作服的女孩,正在和死者张伟激烈地争吵。那个女孩,就是监控录像里,
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背影。这一次,镜头绕到了她的正面。当我看清她脸的那一刻,
我全身的血都凝固了。那张脸,是许蔓。她化了妆,扎了和我一样的马尾,
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模仿得惟妙惟肖。视频里,她指着张伟的鼻子,声音尖利。
“你敢再来烦我,我就让你消失!”张伟一脸无赖的笑。“消失?许蔓,你别忘了,
当年是谁帮你顶的罪。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你闭嘴!”“怎么?
怕你那个好闺蜜知道?怕她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白莲花,手上也沾过血?”视频到这里,
就结束了。我呆呆地看着屏幕。所以,是许蔓。是她假扮成我,去和张伟争吵,
故意留下“证据”。然后,她杀了张伟,嫁祸给我。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视频里张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顶了什么罪?她手上沾过血?李警官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立刻对许蔓下达通缉令!”从那天起,我身上的嫌疑被洗清了。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搬出了那个我和许蔓住了三年的公寓,暂时住在一个小旅馆里。我不敢回家,
不敢见任何人。我每天都在想,许蔓到底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之间,
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又熟悉的声音。“是我,贺川。
”我愣住了。“贺……贺狱长?”“来我办公室一趟。现在。”他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