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墨墨推书!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归客——和朋友的一次毕业旅行,回去后竟让我细思极恐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0

毕业旅行选在邻省雾山深处的百年古村,是李晓明的主意。答辩结束后的那个晚上,

我们六个男生挤在闷热的宿舍里,电脑屏幕上闪烁着一个个热门的旅游景点。

当晓明把雾山古村的照片投屏时,

嘈杂的讨论声瞬间安静了——黑瓦白墙的明清建筑群沿着青翠山势层叠铺开,

被经年累月的炊烟熏出深浅不一的赭褐色,十几条青石板巷在屋檐夹缝间蜿蜒,

像老人手心的生命线。最奇特的是村中央那棵巨大的歪脖子槐树,枝干虬结如龙,遮天蔽日。

“这地方还没开发,我叔父的同事前年去过,说连稳定的电力都是去年才通的。

”晓明滑动着手机相册,画面里出现一座跨溪而建的廊桥,桥墩布满墨绿色青苔,

“全村都姓李,宗族观念很强,说不定几百年前真是我本家。

”最后这句话让王磊笑出声:“得了吧,你一个哈尔滨长大的人,

跟这江南深山里的宗族攀什么亲戚。”但晓明异常坚持,他几乎是用尽所有说服力,

详细描述了古村的建筑价值和文化底蕴。深夜两点,他盘腿坐在我床上,

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瞳孔发亮:“陈默,我查过了,这村子明清出过七个进士,

民国时期还...”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反正非常值得一看。

”现在想来,那个短暂的停顿里,藏着太多我当时未能察觉的东西。

大巴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五个小时,浓重的汽油味混合着几个晕车同学的呕吐气息,

让车厢内的空气污浊不堪。车窗外是望不见底的深谷,

偶尔能看见零星的农舍点缀在陡峭的山坡上。李晓明却始终靠着车窗安睡,呼吸均匀,

连在最剧烈的颠簸路段都没有醒来。这很不寻常——他平时在宿舍睡眠极浅,

连隔壁床翻身都会惊醒。“醒了?”我递给他一瓶水。晓明接过水,

眼睛却盯着窗外逐渐熟悉的景色,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沿,仿佛在计数什么。

当大巴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村口那棵歪脖子槐树映入眼帘时,他忽然站起身,

拿起背包:“准备下车了。”“还没到站啊。”我看了眼手机——依然没有任何信号,

导航软件无法使用。“往右走第三户,黑漆木门鎏金环的就是民宿。”晓明语气笃定,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向车门。车刚停稳在槐树下,他甚至没确认路牌,

就轻车熟路地领着我们向右拐去。“你来过?”我拽住他的背包带,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他转过头,咧嘴露出我熟悉的虎牙笑容:“梦里见过。昨晚梦到的,一模一样。

”这个解释在当时听起来如此合理——毕业前的焦虑、对未知旅程的期待,

谁没有过几个奇怪的梦呢?但后来我无数次回想这个瞬间,

如果当时我能察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或许会立即拉他返程。

我们嘻嘻哈哈地跟着他穿过青石板路,果然在右手边第三户看到了他描述中的黑漆木门,

门上的鎏金铜环被磨得发亮,仿佛被无数代人抚摸过。

民宿老板是位眼窝深陷、满脸褶子的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衫。办理入住时,

他戴着老花镜逐个核对我们的身份证。轮到晓明时,老人抬了两次眼皮,

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递回证件时手指有轻微的颤抖。

院子中央有口六角石井,井沿被绳索磨出十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王磊好奇地探头张望,

晓明突然尖声喊道:“别靠近!”那声音尖利得不像他,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怎么了?

”王磊后退一步,莫名其妙地看着晓明。晓明深吸一口气,

恢复了平常的语气:“这种古井很深的,不安全。”山区昼夜温差极大,深夜我被冻醒,

发现晓明的床铺空着,被子保持平铺状态——他似乎根本没睡过。院井边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我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扒着门缝,我看见晓明与老板站在井边。月光下,

晓明用某种带着复杂腔调的方言说话,那语言既非当地土话,也不是我听过的任何方言,

音节短促而古老。他的手指在井沿某处凹痕来回摩挲,动作熟练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

老板佝偻着背,不时点头,神情恭敬得不像是对待一个陌生的年轻游客。我正要出声,

晓明突然转向我的方向:“起夜?”普通话标准流畅,切换得毫无痕迹。

他晃了晃腕上新系的红绳,“老板说本命年挡灾,送我的。”那个五股辫绳结,

与井轱辘上缠绕的褪色绳结手法完全相同。回到房间,

我试探着问:“你刚才跟老板聊什么呢?”“就问了下明天的路线。”晓明背对着我脱外套,

后颈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睡吧,明天要去祠堂。”那一刻,

我清楚地看见他后颈上有一块浅褐色的胎记,形状奇特,像一片残缺的叶子。

第二天走访李氏祠堂时,晓明展现出更惊人的熟悉感。这座始建于明代的宗祠藏在竹林深处,

连当地导游图上都未标注。青砖外墙多有剥落,门楣上“李氏宗祠”四个大字却依然清晰。

当大家对着斑驳的壁画和雕刻精美的梁柱拍照时,晓明却径直走向西侧耳房,

在布满蛛网的木墙某处按压。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一扇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露出向下的石阶,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

”王磊举着手机照明,声音因惊讶而发颤。“东北老宅也有类似的设计。”晓明答得飞快。

但我清楚地记得,他喝醉时曾说过,他家住的是哈尔滨一栋电梯公寓的十七楼。地窖不大,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樟木箱。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件保存完好的民国婚服,

大红缎面绣着精致的百子图,金银线在手机灯光下闪着幽微的光泽。

当张晓雅小心翼翼地抖开嫁衣时,晓明轻声说:“这件袖口应该有三道绣线。

”所有人都愣住了。翻起的内衬上,褪色的金线刺绣不多不少,正好三道。“猜得真准。

”张晓雅惊叹道。晓明没有回应,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嫁衣上的绣纹,眼神恍惚,

仿佛透过这件衣服看到了别的什么。从祠堂回来的路上,晓明变得异常沉默。晚饭时,

民宿老板特意为我们准备了当地特色的山菌火锅,但晓明吃得很少,

只是机械性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老板端来姜茶时,特意把晓明那碗放在井沿上晾了晾。

这个动作自然得像是重复过千百遍,而晓明也理所当然地接过,一饮而尽。深夜,

我被隔壁床的动静惊醒。晓明蜷缩在床上,浑身滚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摸他额头时被温度惊到——简直像块烙铁。他开始说胡话,语调与那晚井边的方言相同,

反复念叨着“七月半,井沿站”。我起身为他换冷毛巾,

无意中拨开他后颈被汗水浸湿的发梢。那块胎记在月光下轮廓分明,

与我白天在祠堂供桌看到的缺角形状完全一致——那张供桌摆着历代族长牌位,

最古老的已被虫蛀空,缺角处恰好是晓明胎记的形状。我怔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晓明的高烧在黎明时分退了,他醒来后对昨晚的一切毫无记忆。离村前的上午,

我们自由活动,其他同学去溪边拍照,我借口收拾行李留在民宿。

当我最后一个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时,民宿老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走廊尽头,向我招了招手。

我犹豫了一下,跟着他走进一间昏暗的内室。房间很简陋,唯一的窗户被厚厚的布帘遮住。

老人从褪色的樟木箱底翻出一本牛皮纸包裹的旧相册,不由分说地塞进我的背包,

干枯的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眼神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恳求。透过门缝,

我看见晓明正在院井边与同学们合影,腕上的红绳在晨光中红得刺眼。大巴启动前,

我躲在车厢最后一排,悄悄翻开相册。第一页就让我汗毛倒竖——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上,

穿着民国服饰的少年站在槐树下,眉眼与晓明如同复刻。他腕系红绳,

后颈的胎记在领口阴影中若隐若现。我颤抖着往后翻。

的知识青年留念、1992年的民俗考察队合影...同一个面容出现在每个时代的照片中,

穿着不同年代的衣物,站在同样的槐树下,只是眼神一次比一次疲惫。

相册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小像和一张宣纸笺。小像上的少年与第一张照片相同,

背面用毛笔小楷写着“明渊十六岁”。宣纸笺上墨迹娟秀:“吾儿明渊生于庚申年腊月,

卒于戊寅年七月,魂寄槐井,盼归。母周氏泣书。”我冲下车厢,晓明正站在槐树下,

往井里投石子。涟漪散开的水面倒影中,他的面容与相册里那些身影层层重叠。“该走了。

”他伸手拉我,虎牙在微笑时露出。大巴启动的轰鸣声中,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庚申年是哪年?”“1920年。”他答得自然,随即愣住,

笑容僵在脸上,“我...怎么会知道...”车驶出山口时,手机信号恢复了。

我颤抖着在搜索栏输入“雾山古村 李明渊”。

百度页面显示:雾山古村在1938年秋遭日军报复性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