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司柏南,作为京北第一豪门—司家的唯一继承人,是一名坚定的丁克主义奉行者。
不管父母如何游说、如何以死要挟,不管妻子尤安宁如何勾引。
对方皆是一句,我是丁克,不喜欢小孩,不可能要小孩。
直到婚后四年普通的一天…......尤安宁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偶遇了司柏南陪一个陌生女孩产检。
在B超室的惊鸿一瞥,她清楚的看到司南柏温柔的扶着对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的右手温柔的抚上对方还没有隆起的腹部。
还有,紧张的和B超医生咨询目前的怀孕情况。
尤安宁颤抖着手给同事打了个电话,紧张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来的人…名字叫什么?”“刚才来做胎儿B超的?不是吧,安宁,现在连这个你都要来接好孕?”“女孩名字叫晏蕊,可别说,那女孩的老公和你的老公长得好像,也姓司。”
“是你老公亲戚吗?”一句不是简直如鲠在喉。
挂断电话之后,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是同事传来的对方的孕检报告。
单子上写着晏蕊,怀孕八周,已有胎心胎芽。
下面的监护人一栏赫然写着:司柏南。
尤安宁缓缓垂下手臂,手机屏幕还停留在b超影像上没有关掉,但是自己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她从小优秀,医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24岁就已经完成了硕博连读的所有课程。
为了存钱去美国进修,她拿了司家资助的奖学金,在司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司柏南将支票递给她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
她便觉得,这是对的人了。
她是明媚张扬的天才少女,却在司柏南这里碰了壁。
她在公司门口蹲点见面,但是只被他的豪车溅出一身泥点。
她做营养三餐送给他,但是他只会反手倒进办公室的垃圾桶。
她用各种方法走进有他在的商务宴会,但是他只会沉默的联系保安。
最后,她放弃了科研的梦想还有自己的大好前途,入职了司家的集团附属医院,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只为了离他更近。
说来巧合,相识半年以后,司柏南出了一次意外车祸,右腿粉碎性骨折。
车祸当晚,她跪在自己的导师—京北骨科泰斗的门口一整个晚上,直到双膝血肉模糊,对方才松口亲自为司柏南接骨。
手术之后,尤安宁每天早晚衣不解带的帮他做康复训练,事无巨细的照料他的日常生活,司柏南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离她也就一个呼吸的距离。
那时候的他,表情虽然依旧冷淡,但是却破天荒的表了态。
“结婚可以,但是我丁克。”
尤安宁欢欣鼓舞的立刻答应,丁克又怎么样?孩子本来就不是生活的全部,司柏南爱她,就足够了。
那时候的她,天真的以为司柏南说的丁克只是试试她的底线,她以为一切都会如她预想般顺利,相识、相爱、结婚、怀孕、生子。
可是结婚的这四年,他们的生活依旧像两条平行线。
他做他的总裁,她做她的医生。
他全世界到处飞着出差,开全球视频会议,她在手术室里处理流水线一样的车祸骨折病人,上五天一次的夜班。
他们会有夫妻生活,但是规律的像完成任务,床头柜里放满了各种口味的杜蕾斯和长效避孕药。
每次结束之后,司柏南都会平静的递给她一片药片和一杯温水。
尤安宁以为自己可以说服司柏南要孩子,但是事实是,她不可以。
她本以为这些日常是爱人之间的相敬如宾,但是今天…他却带着另外一个女人产检。
这亲密的关系,不言而喻。
既然司柏南爱的不是自己,他的孩子的母亲也不是自己,那为什么自己还要留在这一段荒诞的婚姻之内?她用手背狠狠的抹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的眼泪,咬着牙就要踩着高跟鞋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走的焦急,心神还没平息,一个拐弯竟然撞上了一个人影。
“啊—!”短促的一声尖叫响起,没想到撞上的竟然就是晏蕊,恰在此时,又有一床急救病人快速的朝她们撞来。
尤安宁下意识的将晏蕊推开,自己被急救床狠狠撞向侧腰,一个闷哼摔倒,右脚脚腕又扭到。
她下意识的去抓吸附在墙上的灭火器想要稳住身形,但是下坠的力道太大,灭火器竟被她生生拽落在地,砰的一声,她就被一股气流几乎冲晕在地。
但是恍惚间看到的却是,司南柏一脸担忧惊恐的将晏蕊护在自己的怀里,关切的问她有没有事,紧张的到处叫急救床。
直到司南柏惊讶的发现倒在地上的是尤安宁。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没等尤安宁回答,旁边便有护士想要扶她起来。
“尤医生,您没事吧?”司柏南听了之后蹙着的眉头才稍稍缓解。
“你在这里上班?”尤安宁狼狈的想要站起,但是右脚疼的厉害又让她再度摔下,她抿着唇抬头。
“我一直在这里上班。”
说完,又觉得可笑,原来他竟然连自己的妻子在自家集团旗下的医院就职都不知道。
“柏南?我觉得肚子有点疼…你带我去诊室好吗?”司柏南立刻转身想要将晏蕊抱起,但是意识到此刻不适合挪动后,他紧张的拽起尤安宁的手将她拖到对方的面前。
“你是医生,快!快帮她看看!”尤安宁疼的直抽气,撞到的额角还在不断的渗着血。
她仰起头颤声质问,似乎想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
“她是谁。”
司柏南被问的一愣,立刻沉下脸,似乎觉得多说无益。
接着拿起手机给院长直接打了电话,然后将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的盖在晏蕊的身上,双手交握着她的右手,让她打起精神不要害怕。
全程没有再看尤安宁一眼。
急救床来的很快,司柏南不断的要求护士和医生轻一点、再轻一点。
“司总,这位小姐只是擦伤,但是尤医生的伤势很重,我们医院需要对自己的员工优先救治。”
赶来的医生刚把话说完,便想要去替尤安宁止血,但是却被司柏南一把拉回。
“我是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我现在让你救我的爱人!”原来,真的是爱人啊…尤安宁只觉得此刻心脏的疼痛比身体的任何一个伤口都要痛…急救床终于把晏蕊带走,司柏南自然紧随其后,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一身伤痕的尤安宁,和看热闹指指点点的路人和同事。
她疼的麻木,甚至开始耳鸣,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尤安宁的意识消失的不久。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办公室的简易病床上,身上的创口已经被同事简单处理过。
“尤医生,灭火器的气流力量太大,您额头上的创口最好要做缝合手术。”
“手术同意书上需要您丈夫的签字。”
尤安宁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
“不用了,我自己签。”
“我…打算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