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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01

章京是被冻醒的。房内透着冷风,章京趴在桌上打了个冷颤,捏了捏袖子,

意外地摸到粗糙得磨皮肤的布料,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她猛地起身,

面前是张颇具年代感的小木桌,桌上一盏昏黄的油灯,灯芯跳动着,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太诡异了,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在图书馆赶毕业论文,选题是“宋代女性文人的创作困境”,

为了找李清照晚年的史料,熬到凌晨三点,趴在桌上睡着了。怎么一睁眼,

就到了这么个古色古香的地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淡青色的襦裙,

腰间系着同色的带子,料子虽不算好,却也是货真价实的古装。“姑娘醒了?

”一个穿着粗布襦裙的小姑娘端着木盆走进来。见她坐起身,

脸上露出几分怯生生的笑意:“姑娘昨日在汴河边上晕倒,是我家公子让船家把您救上来的。

”汴河?公子?“那这里是……哪里?你是?”章京的声音有些发颤。“姑娘是外乡人吧?

我叫春桃。”小姑娘放下木盆,“这里是大梁朝,咱们现在在去往汴京城的船里呢”。

大梁朝?汴京城?章京的心沉了下去。她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拍戏——她穿越了,

穿到了一个历史书里的朝代。作为一个历史系研究生,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回到古代,

可真当这一天到来,涌上心头的只有恐慌。她疯狂大脑风暴,有系统吗?

还是有什么通关任务设定?脑海里只有一片寂静。她就像一朵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落在了完全陌生的土壤里。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任何指引。“救我的那位公子……在哪里?

”章京定了定神,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救她的人,弄清楚眼下的处境。

“公子在前舱和几位同窗吟诗呢。”春桃说着,伸手扶她,“姑娘身子好些了,

我带您过去吧?”章京点点头,跟着春桃走出船舱。船只很大,走廊两侧挂着字画,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走到前舱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夹杂着吟诗作对的声音。“……汴河三月柳如烟,画舫凌波逐浪前。最是夕阳斜照里,

一川金箔铺长天。”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语调悠扬,带着几分自得。话音刚落,

舱内就响起一片赞叹声。“苏公子好才情!这《汴河春咏》真是妙极了!”“是啊,

一川金箔铺长天,寥寥七字,就把汴河的夕阳晚景写活了!”春桃掀开门帘,

轻声道:“公子,那位姑娘醒了。”舱内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章京抬起头,

看到主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穿白色锦袍,面容俊朗,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身边围着几个穿着长衫的文人,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姑娘醒了?”锦袍男子站起身,走到章京面前,语气温和,“昨日见姑娘在河边晕倒,

便冒昧将姑娘救上船,还望姑娘莫怪。”“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章京模仿电视剧里的腔调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在下苏墨卿。”男子笑道,

“姑娘呢?不知姑娘从何处来,为何会晕倒在汴河边上?

”苏墨卿……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章京皱了皱眉,却想不起来。

她总不能说自己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只能编了个谎话:“我姓章名京,家乡遭了水灾,

一路北上来汴京,和家人走散了,意外落水,幸得公子相救。”“原来如此。

”苏墨卿露出同情的神色,“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先在我这画舫上住几日,待船靠了岸,

再做打算?”同行的几位公子连连恭维道:“苏公子不仅文采斐然,还如此宅心仁厚!

真不愧为吾辈楷模!”章京正愁无处可去,连忙道谢:“多谢苏公子收留,感激不尽。

”接下来的几天,章京就住在船上的偏舱里。她一边调养身体,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试图找到回家的方法。只试过对着油灯许愿,可都无济于事。古代的生活远比她想象的艰难,

没有电,没有网络,连洗个热水澡都要靠丫鬟烧热水,这让习惯了现代生活的章京格外煎熬。

不过,苏墨卿身边的小春桃对她倒是颇为照顾,不仅给她送来了干净的衣服和食物,

还时常来偏舱和她聊天。据她所说,苏墨卿是汴京有名的才子,据说他七岁能诗,十岁能文,

如今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出版了三本诗集,深受大梁文人的追捧。章京总能听到他吟诗作对,

那些诗句或清新明快,或沉郁顿挫,风格多变,却都透着一股灵气。“苏公子,

您的诗真是太好了。”一次聊天时,章京忍不住赞叹,“尤其是那首《雨巷》,

‘青石巷深烟雨蒙,油纸伞下影朦胧。相逢却似曾相识,只恨无从问姓名’,

读来真是让人动容。”苏墨卿听到这话,眼神闪了一下,随即笑道:“姑娘过奖了,

不过是随口涂鸦罢了。”章京总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直到几天后,

她偶然听到了两个小厮的对话。那天她在画舫的甲板上散步,

听到船舱后面传来两个小厮的声音,一个声音压低了,带着几分不满:“你说公子也是,

明明那首《雨巷》是……”另一个小厮连忙打断她:“嘘!你不要命了?

公子说那诗是他写的,就是他写的!要是让公子听到你胡说,咱们都得被赶走!”后面的话,

章京没有听清,因为两个小厮已经走远了。但她的心却沉了下去。小厮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苏墨卿的诗,不是他自己写的?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

章京开始回忆苏墨卿之前吟过的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的诗风格多变,有时候清新婉约,

像是女子所作;有时候又豪放洒脱,充满了男子气概。而且,每次她提到某首诗的细节时,

苏墨卿总是含糊其辞,要么转移话题,要么说自己记不清了。“叮,

恭喜您解锁主线情节任务点,目前任务完成进度百分之1。”果然,是有系统存在的!

“您已发现苏墨卿剽窃,触***节,任务:找出被抄袭受害者,并为她正名,

系统为您提供一定的汴京生活资金支持,您将有机会收获神秘大礼,重返您的世界。

”章京无语极了,也没个金手指什么的,系统就这样消失在脑海里。章京攥着衣角,

系统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响——“找出被抄袭受害者”,这九个字像块石头沉在心底。

她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望着汴河粼粼的波光,忽然想起刚才小厮对话里的停顿,

“明明那首《雨巷》是……”后面没说出口的名字,会是谁?不过数日,

画舫便行至汴京码头。岸边柳丝垂落,沾着水汽的风裹着市井的喧嚣扑面而来,章京下船,

踏上汴京城的土地那一刻,章京才对自己真的来到了这个异世有了更真切的实感。

如同《清明上河图》般热闹的集市,

挑着货担的小贩、穿着锦袍的贵人、牵着马的驿卒往来如梭。

这里有着不同于现代城市的别样繁华,却更让章京感受到格格不入。

而苏墨卿早已换上一身更为华贵的宝蓝色锦袍,身边围着几个前来迎接的文人,

谈笑间尽是得意。他转头看向章京,语气带着几分施舍般的温和:“章姑娘,汴京已到,

我已让人在‘悦来客栈’为你订了两间房,你且先住下,若有难处,可差人去苏府寻我。

”多谢苏公子。”章京低头屈膝,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诚恳,

避开他的目光——怕自己眼里的犹豫会被他察觉。若不是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章京或许真会把他当成异世里的依靠。毕竟在我她刚穿越过来、连方向都辨不清的时候,

是他的善举救了章京,是他让春桃送来热汤,甚至在船上还会陪她聊几句汴京的趣事。

苏墨卿身边的文人笑着起哄:“苏兄真是仁厚,对一位素不相识的姑娘都如此周全。

”他笑着摆手,目光又落回章京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章姑娘孤身一人,在汴京多有不便,

若真遇着难处,不必客气。”章京抬起头,勉强扯出个笑容:“公子的心意,

章京记在心里了。只是我性子粗笨,怕给公子添麻烦,往后若真有需要,再叨扰公子不迟。

”她刻意把“添麻烦”三个字说得重些——得和他保持距离,既不能让他起疑,

也不能再欠他更多。苏墨卿似乎没听出章京的疏离,只点点头,

转身和文人们谈笑风生地往码头外走。看着他的背影。章京知道,

从踏上汴京码头的这一刻起,她和他就不再是“施恩者”与“受助者”,

而是站在了一条看不见的对立面。章京攥着行李包袱,来到客栈落下脚。

开始四处打听苏墨卿的事。过街角书肆时,章京瞥见铺子门口挂着的木牌上,

赫然写着“苏墨卿新诗集《汴河吟》热销”。脚步下意识顿住,碰见了眼熟的面孔,是春桃。

春桃交给老板新的书稿后便离开了。章京悄悄跟了上去。

她看到春桃脚步急促走到苏墨卿身边,

随即走进了一座院子的偏门“怜香阁……”章京默念着这个名字,想来应是汴京的风月场所。

偏院里很安静,苏墨卿走到那间屋子门口,敲了敲门。门开了,

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女子身形纤细,面容清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她看到苏墨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失望,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春桃和苏墨卿进入院内,章京趴在门缝上,

想尽可能多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院内一个女子的声音,

轻得像汴河的雾:“这是新写的《秋灯》,你看看……若觉得不好,我再改。

”这个姑娘***不离十应该就是这些诗作的原主了,苏墨卿把姑娘藏在那种地方,

既方便他随时取走诗稿,又能以“入风尘”为由,

断了柳姑娘向外求救的可能——毕竟在这个时代,风尘女子的话,没几人会信。

更不用说她的满腹才华根本毫无施展之地。苏墨卿走后,章京悄悄溜进偏院。“姑娘,

我叫章京。我没有恶意”章京向女子解释了自己的来龙去脉,看着桌上的诗稿,

上面是女子的字迹,和苏墨卿诗集里的《秋灯》一模一样,“其实我不是来请教诗的,

我是来……想帮你把诗还给你。”女子身子猛地一震,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她看着章京,嘴唇动了动,眼泪先掉了下来:“你……你都知道了?”原来她叫柳清菡,

本是书香世家的小姐,父亲曾是翰林院编修,三年前因弹劾权贵被诬陷,全家流放,

她被没入教坊司。一年前,苏墨卿来怜香院喝酒,偶然听到柳清菡吟诗,被她的才华吸引。

他找到柳清菡,说自己可以帮她赎身,让她脱离苦海,但条件是,

她要把自己写的诗都交给苏墨卿,由苏墨卿以自己的名义发表。柳清菡当时走投无路,

为了能离开怜香院,只好答应了苏墨卿的条件。这一年来,她写了近百首诗,

都交给了苏墨卿。苏墨卿凭借这些诗,名声越来越大,成了汴京有名的才子,

可柳清菡却依然被困在怜香院,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苏墨卿虽然每月都会来看她,

给她送些东西,却从未提过赎身的事。“我知道他在用我的诗博名声,”柳清菡抹了抹眼泪,

“可我没有证据,也没人敢帮我……他说若是我敢说出去,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个地方。

”“我有证据!”章京拿出苏墨卿送的诗集,“你看,这里的诗虽然是他的字迹,

但你有原稿对不对?还有,你写诗时是不是有个习惯——在每首诗的最后一个字旁边,

点一个小小的墨点?”柳清菡愣住了:“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父亲教我的,

说是写诗要‘留痕’。”“我在你桌上的诗稿里看到了!”章京激动地说,

“苏墨卿的诗集里没有这个墨点,只要我们把你的原稿拿出来,

再让你当场写一首没发表过的诗,就能证明他剽窃!

”可柳清菡却摇了摇头:“苏墨卿把我的新诗都拿走了,而且他马上要去汴京参加文华宴,

到时候会当着文人墨客的面吟诗。”“文华宴?”章京眼睛一亮,“这正是机会!

只要我们能在文华宴上揭穿他,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他就再也没法抵赖!

”章京听得心里一阵发酸。柳清菡的遭遇,

让她想起了自己研究的宋代女性文人——她们中有很多人,明明才华横溢,

却因为性别和时代的限制,只能将自己的作品藏于闺中,甚至连名字都无法留下。而柳清菡,

不仅被时代所困,还被人窃取了成果,实在是太可怜了。“柳姑娘,你别灰心。

”章京握住柳清菡的手,语气坚定,“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会揭穿苏墨卿的真面目,

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诗是你写的,而且这些诗集供不应求,如此卖座,

拿回这些应得的收入,不愁无法离开这里。”柳清菡看着章京,眼中满是感激,

却也带着一丝怀疑:“你……你真的能帮我吗?苏墨卿现在名声那么大,

没人会相信我的话的。”章京微微一笑,“柳姑娘,只要。”接下来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