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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9

一、水。冰冷,浑浊,带着泥腥气的洪水,从每一个缝隙里疯狂地涌入,

像无数只冰冷粘滑的手,缠绕上来,扼住呼吸,将人拖向绝望的深渊。赵晚晚猛地惊醒,

或者说,是从一种濒死的混沌中挣扎出一丝意识。冰冷的触感已经淹到了她的脖颈,

车厢内昏暗不堪,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扭曲变形的车,在水面上投下晃动破碎的影子。

空气越来越少,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每一次试图吸气,都只能带进半口带着水腥味的冰冷。

恐惧,如同这洪水一样,瞬间淹没了她。怎么回事?她不是…不是已经死了吗?

在那个奢华却冰冷的公寓里…杨默的妻子赵倩,面目狰狞地将一张薄薄的纸甩在她的脸上,

那纸张的边缘锐利,划过皮肤,带起一阵刺痛…然后是推搡,挣扎,她踉跄着后退,

后脑勺猛地撞上冰冷的、带着精美浮雕的墙角,剧痛炸开的瞬间,

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头骨碎裂的声音…可现在,这溺水的窒息感,这冰冷刺骨的触感,

如此真实,甚至比记忆里三年前的那一次,更加清晰,更加令人绝望。是梦?

还是….没时间思考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混乱的思绪。她记得,上一次,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驾驶座那边的车窗被人从外面用力砸开,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的水光中靠近,有力的手臂探进来,抓住了几乎失去意识的她,

将她从这口钢铁棺材里拖了出去。她一直以为,是杨默救的她。因为这个认知,

她答应了他的示好,成了他的女人。结果,在一起三年,直到被他的妻子找上门,她才知道,

自己身上背着一道沉重的道德枷锁,成了一个连自己都唾弃的第三者。然而,更可笑的是,

直到死,她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荒谬的错误。水流似乎更急了,

车厢在她绝望的注视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缓缓向下沉去。不…不能再这样,

她不能重蹈覆辙。赵晚晚拼命挣扎起来,手脚在冰冷的水中胡乱划动,

试图找到什么借力的点。肺部火烧火燎,意识又开始模糊,

那个冰冷墙角带来的剧痛记忆和眼前溺水的濒死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不行,

必须看清楚,这一次,无论如何,必须看清楚是谁救了她。她用尽全身力气,

对抗着身体本能想要昏迷的欲望,猛地转过头,

视线艰难地穿过浑浊的水和扭曲变形的车内空间,投向记忆中被砸开的那扇车窗…就在那里。

水光晃动间,一张陌生的、却带着难以言喻力量感的脸出现在窗外。

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轮廓滚落,眉骨很高,鼻梁挺直,嘴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即使在浑浊的水和危急的情势下,依然锐利如鹰隼,

带着一种沉静的、不容置疑的力量,那瞳孔的颜色…是琥珀色的。

和他手里那截看起来同样充满了力量感的、深褐色的破窗锤一个颜色。不是她认识的人,

但也不是杨默。只见那个男人,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没有丝毫犹豫,挥动手中的破窗锤,

精准而狠戾地砸向副驾驶座一侧的车窗玻璃。“砰~”一声闷响,不同于普通玻璃的清脆,

这涉水车辆的车窗异常坚固,但在那特制的破窗锤下,还是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第二下!

“哗啦~”洪水找到了宣泄口,裹挟着玻璃碎片,更加汹涌的涌入。车厢内外压力骤变,

下沉的速度似乎更快了。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些许擦伤和泥污,却稳定得不可思议,

穿透翻涌的水流和危险的玻璃残渣,径直朝她伸来。目标明确,没有丝毫迟疑。“手给我!

”他的声音透过水声传来,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镇定,像磐石,

瞬间锚定了赵晚晚几乎要被恐慌吞噬的神智。是这个人,上一次,也是这只手,

这双琥珀色的眼睛。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认错了人。错得离谱,错得…赔上了一切。

巨大的悔恨、醒悟,以及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冲击着她,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冰冷僵硬的手臂,伸向了那只救命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而有力,带着训练有素的沉稳,一把牢牢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腕。

那力道很大,甚至有些箍痛了她,但在此刻,却是全世界唯一的安全感来源。“别怕,

跟我出来。”他命令道,声音不容置疑。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臂传来,

将她猛地从破开的车窗向外拖去。身体擦过尖锐的玻璃边缘,带来一阵刺痛,但她浑然未觉。

外面是更加湍急的洪水,浑浊不堪,冲击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男人显然水性极好,

而且对救援极有经验。他一只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侧,另一只手划水,

双腿有力地蹬动,对抗着水流的拉扯,带着她迅速向水面升去。

“哗啦~”再次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赵晚晚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

尽管空气里依旧弥漫着水汽和泥土的味道,但此刻却甘美如饴。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肺里呛进去的水***辣地疼。雨还在下,但似乎小了一些。男人半抱着她,

快速游向不远处一艘橙黄色的救援冲锋舟。舟上还有其他穿着同样救援服的人,

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拉了上去。裹上干燥的保温毯,赵晚晚依旧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牙齿咯咯打颤。一部分是冷的,另一部分,则是源于内心巨大的震动和…清醒。她抬起头,

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刚刚救了她命的男人。他正站在舟尾,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简单地跟队友交流着情况。他身上的橙色救援服湿透了,紧紧贴着身体,

勾勒出坚实挺拔的线条,背后清晰地印着两个白色的字——消防,下面是他的名字:徐凛。

徐凛。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原来他叫徐凛。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徐凛转过头,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她,带着职业性的关切,但并不热络,“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刚刚经历救援后的、疲惫的沙哑。

赵晚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最终只是用力摇了摇头。徐凛见状,也没再多问,只是对旁边的队友示意了一下,

便又转身去关注水面和其他可能需要救援的地方。他的侧脸线条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冷硬,

专注的神情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危急时刻。锋舟靠岸,

早已等候在岸边的医护人员立刻围了上来,用担架将赵晚晚接走,送往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躺在担架上,被抬着离开河岸时,赵晚晚的目光依旧穿过人群,

固执地寻找着那个橙色的身影。她看到徐凛和他的队友们,没有片刻停歇,再次启动冲锋舟,

引擎发出轰鸣,义无反顾地又一次冲向了那片依旧汹涌的、危险的洪流之中。他走了。

甚至没有留下一个联系方式。但赵晚晚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记这张脸,这双眼睛,

这个名字了。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赵晚晚除了有些轻微的擦伤、呛水和惊吓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一天。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思绪却飘回了上一世。那三年,

她活在杨默精心编织的谎言里。他如何恰好路过,如何拼死相救,

如何对她心生爱慕…她信了,满心感激,还有那种在绝境中被拯救后产生的依恋,

让她一步步沦陷,成了他女人。他给她租了高级公寓,买昂贵的衣服首饰,

用物质和所谓的温柔将她包裹起来。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一直以他为中心,辞了工作,

疏远了朋友,活得像一个影子,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系于他一身。他来的时间永远不确定,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手机永远有她不能看的秘密。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不安过,

但每次质问,他都会用那双看似深情的眼睛望着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晚晚,

你知道的,公司才成立不久,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你再等等好不好,拿公司稳定下来,

我一定给你一个名分。”等?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他两头欺骗的借口,他根本不在本市,

救她的人,根本不是他。而那场导致她死亡冲突的赵倩,杨默的原配妻子,冲进公寓,

将一张流产诊断书狠狠摔在她脸上,指着她的鼻子,字字泣血,“就是你,

***、扫把星、狐媚子,要不是你缠着杨默,他怎么会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跑去陪你?

我的孩子没了,是你害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她当时都懵了,试图解释,挣扎,

却被盛怒下的赵倩狠狠一推…头骨碎裂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大脑深处。

赵晚晚猛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恨意,如同毒藤,

瞬间缠绕了她的心脏。恨杨默的欺骗利用,恨赵倩的狠毒,

更恨上一世那个愚蠢、眼瞎、被感情和恩情蒙蔽了心智的自己。

幸好…幸好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认错,

绝不会再踏上那条通往地狱的老路。正想着,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了。赵晚晚倏地睁开眼,

眼底所有的激烈情绪在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警惕。门被推开,

一张熟悉得令人作呕的脸,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焦急,探了进来。是杨默。

他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显然是精心打理过才来的。

他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与这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格格不入。

“晚晚~”他快步走到床边,语气是饱含深情的急切,“你怎么样?吓死我了,

我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说着,

他自然而然地就要伸手去握赵晚晚放在被子上的手。赵晚晚猛地将手缩回,

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风。杨默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那抹担忧和深情像是画上去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按照他预想的剧本,此刻的赵晚晚应该是惊魂未定、脆弱无助,看到他这个救命恩人出现,

必定是感动依赖,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才对。“晚晚?”他疑惑地蹙起眉,

试图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更加真诚无害,“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坏了?别怕,没事了,

有我在。”他再次试图靠近。“杨先生。”赵晚晚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异常平静,

带着一种疏离的冰冷,“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吧?”杨默彻底愣住了。

他仔细打量着赵晚晚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一毫开玩笑或者惊吓过度的痕迹。但是没有,

她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看着他眼睛,清澈,冷静,

甚至…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仿佛洞悉一切的嘲弄。这不对劲,完全不对劲。“晚晚,

你…不记得我了?”杨默试探着问,心里迅速盘算着各种可能,“是我啊,杨默,

我们以前是一个大学的,还有…昨天在河边,是我把你从车里救出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他刻意强调了救这个字,试图唤醒她应有的记忆和感激。果然,和上一世一样的说辞。

连表情和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赵晚晚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甚至微微蹙起了眉,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思索,“昨天?救我的人?”她顿了顿,

目光平静地迎上杨默那双试图传递深情和关切的眼睛,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抱歉,

杨先生,我虽然当时意识不太清醒,但我记得很清楚,救我的人,是一位穿着消防员制服,

名叫徐凛的先生,并不是你。”“哐当~”杨默手里那束精心挑选的红玫瑰,

因为他瞬间的失神和慌乱,掉在了地上。娇嫩的花瓣散落开来,鲜红得刺眼。

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震惊、难以置信、措手不及,

还有一丝被当面拆穿谎言的狼狈和羞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让他那张看上去有些温文尔雅的脸,显得有些扭曲。“不…不可能~”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利,“晚晚你肯定是记错了,你当时都快昏迷了,

怎么可能看得清?救你的人明明是我,是我砸开车窗把你拖出来的。

”他激动地往前迈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压迫感,“你是不是撞到头,

产生幻觉了?医生,对,我叫医生来看看。”他说着,便伸手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杨先生。”赵晚晚的声音陡然变冷,像淬了冰的刀子,打断了他的动作,“我很清醒,

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没有失忆,更没有产生幻觉。救我的人,是消防员,这一点,

当时在场很多救援人员都可以作证。需要我现在就去联系消防队,找他们来当面对质吗?

”她的目光锐利,直直地刺向杨默,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伪装,

看到他内心那些龌龊不堪的算计。杨默伸向呼叫铃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解什么,

但在赵晚晚那冰冷而笃定的目光注视下,所有编织好的谎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对质?

他敢吗?他当然不敢。他之所以想领这份救命之恩,

就是听说赵晚晚当时意识模糊…现在当事人如此清晰地指认了真正的恩人,

并且摆出了寻求官方验证的态度,他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看来,是一场误会。”杨默终究是混迹商场多年,反应极快,他迅速收敛了脸上的失态,

强扯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玫瑰花,随手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动作间已经恢复了往常的镇定,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是我关心则乱,

看到你出事,太着急了,所以…抱歉,赵小姐,打扰你休息了。

”他从晚晚迅速切换到了赵小姐,试图挽回最后一丝体面。赵晚晚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没有回应。杨默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所有的龌龊心思都无所遁形。他不敢再多待,

匆匆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病房。房门关上的瞬间,

赵晚晚一直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松弛下来。她看着床头柜上那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只觉得无比讽刺。她伸出手,拿起那束花,毫不犹豫地,精准地,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花瓣零落,如同她上一世那荒唐而可悲的三年。三、出院后,赵晚晚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辞去工作,远离杨默。她重新整理了自己的简历,

重新找了一份在文化公司做项目助理的工作。薪水不高,但足以养活自己,更重要的是,

这是她重新站立起来的开始。生活仿佛步入了一个崭新而平静的轨道。

但那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身影,却始终在她心底,挥之不去。徐凛。

她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这份念头,并不仅仅是出于感谢,

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理清的、复杂的情感牵引。他是她重生后看到的第一个真实,

是将她从既定的悲剧命运中拉回来的那只手。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本地的消防新闻。

通过网络搜索、地方新闻报道,她一点点拼凑着关于徐凛的信息。

他是市消防支队特勤中队的队长,入伍多年,立功授奖的报道不少,但大多语焉不详,

只提及任务危险,表现英勇。偶尔能看到一两张模糊的工作照或集体照,

他总是站在不起眼的位置,身姿笔挺,眼神沉静,和身边队友没什么两样,

但赵晚晚总能一眼就认出他。他似乎是个很低调的人,网络上关于他个人的信息几乎为零。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一天下班途中,天色骤变,下起了瓢泼大雨。赵晚晚没有带伞,

只好躲进路边一个公交站台暂避。雨势越来越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站台里挤满了躲雨的人,空气闷热而潮湿。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尖锐的消防警笛声由远及近,

打破了雨幕的喧嚣。几辆红色的消防车闪烁着顶灯,疾驰而过,车轮碾过积水路面,

溅起大片水花。看方向,似乎是往市中心那边去的。赵晚晚的心,没来由地揪了一下。

这么大的雨,又是晚高峰,出警…会不会有危险?她下意识地踮起脚尖,

目光追随着消防车消失的方向。旁边有同样躲雨的人在议论。“这么大的火?

我看那烟冒得老高了。”“听说着火的是一栋老商厦,是电路老化引起的,

好几层楼都烧着了。”“这天气,消防员也不好救啊…”老商厦?电路老化?

赵晚晚心里咯噔一下。她记得,上一世似乎也有这么一场火灾,

当时新闻报道里提到了消防员伤亡…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她冲到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跟着前面消防车的方向。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出租车司机愣了一下,

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眼神焦急,也没多问,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越往前开,空气里的烟味越浓。即使隔着厚重的雨幕,也能看到远处天空中翻滚的浓黑烟柱。

街道拥堵起来,车辆鸣笛声、人群喧哗声、雨水敲打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出租车无法再前进,赵晚晚付了钱,下车,逆着疏散的人流,朝着火场的方向跑去。

火灾现场比想象中更加混乱和可怕。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警察和安保人员努力维持着秩序。

数辆消防车停靠在四周,粗壮的水龙带如同巨蟒般蜿蜒在地,

数道水柱从不同角度射向那栋被浓烟和烈火包裹的、至少有六七层高的老旧商厦。

火光映红了湿漉漉的地面和人们惊恐、凝重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化学物质燃烧后的怪异气味。赵晚晚的心跳得飞快,

目光焦急地在那些穿梭忙碌的橙色身影中搜寻。没有…没有…都不是他…就在这时,

商厦侧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和骚动。“那边,侧面窗户,有人被困。”“好像是个孩子。

”赵晚晚循声望去,只见商厦侧面三楼的一个窗户口,浓烟滚滚,

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窗边晃动,似乎在哭喊。而那个窗口下方的二楼平台处,

火势正在蔓延,封堵了向上的通道。情况万分危急。就在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的时候,

一个橙色的身影,利用架设好的拉梯和悬挂的保护绳,如同矫健的猿猴,

正从四楼的一个窗口利用绳索快速下滑,精准地落向三楼那个被困孩子的窗口。

雨幕模糊了视线,火光跳跃不定,但赵晚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徐凛。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只有千锤百炼后的精准和效率。他悬停在窗外,

迅速勘察了一下情况,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拳砸碎了那扇被高温炙烤得脆化的窗户玻璃,

探身进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赵晚晚屏住了呼吸,

双手不自觉地紧紧交握在胸前,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窗口,盯着那个被浓烟和烈火包围的橙色身影。四、终于,

徐凛抱着那个被湿毛巾捂住口鼻、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女孩,从窗口探出身来。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挡住了大部分灼热的气流和掉落的火星,将孩子牢牢护在怀里,

然后对着下方打了个手势。下方的消防队员立刻开始协同操作,小心翼翼的控制绳索,

将他们缓缓放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解除,刚要松一口气的瞬间,异变陡生。

商厦侧面一块被火烧后松动的广告牌铁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带着燃烧的碎块,

猛地从高处坠落,而坠落的方向,赫然正是徐凛和那个孩子所在的位置。

“小心~”下方传来队友声嘶力竭的警告。徐凛显然也听到了上方的异响,千钧一发之际,

他根本来不及做更多思考,完全是凭借本能,让怀里的孩子远离坠落点的方向,同时,

他的身体也借助着绳索的摆动,尽可能地侧开。

“轰~”沉重的广告牌铁架擦着他的后背和肩膀,狠狠砸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火星和碎块四溅。徐凛闷哼一声,身体在空中剧烈地晃荡了一下,

抱着孩子的手臂肉眼可见地绷紧到了极致,但他始终没有松手。而绳索,

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和重量的剧烈变化,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队长~”“快,

稳定绳索,接应~”下方的消防队员反应极快,迅速调整,

终于有惊无险地将两人安全送达地面。早已等候在旁的医护人员立刻冲上前,

接过昏迷的孩子进行急救,同时也有人围住了徐凛。赵晚晚站在警戒线外,

隔着纷乱的雨丝和人群,看着徐凛被队友搀扶着坐到一旁的消防车踏板上。

他脱下了厚重的头盔,头发早已被汗水和雨水浸透,一缕缕贴在额前。他微微喘着气,

侧脸上沾满了烟灰和一道明显的擦伤,嘴角紧抿,似乎在忍受着疼痛。

一名医护人员正在检查他的后背和手臂,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目光却第一时间投向那个被救下的小女孩的方向,直到看到孩子被抬上救护车,

似乎才微微松了口气。那一刻,赵晚晚清楚地看到,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灰烬,手臂上被灼伤和划破的痕迹清晰可见,尤其是小臂处,

一道不算深但颇长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珠,与他古铜色的皮肤形成刺目的对比。她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疼痛,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将生的希望留给别人,将伤痛留给自己。赵晚晚再也忍不住,

拨开人群,不顾警戒线旁警察的阻拦:“小姐,里面危险,不能进去。”弯腰钻了过去,

快步跑到了徐凛面前。徐凛似乎有些意外,抬起头,

那双即使在疲惫和伤痛中依然清亮锐利的琥珀色眸子,带着一丝疑惑看向她。

雨水打湿了赵晚晚的头发和衣服,她刚跑得有些急,此刻微微喘着气,

脸颊因为激动和担忧泛着红晕。她看着徐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看着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间,竟然忘了该说什么。

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瞬间远去。徐凛看着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几秒后,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因为吸入烟尘和疲惫而异常沙哑,

“你是…上次洪水中,那个车里的…”他还记得她!赵晚晚的心猛地一跳,

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是,是我。徐队长,

你…你的手…”她的目光落在他流血的手臂上。徐凛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

不在意地动了动胳膊,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小伤,不碍事。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赵晚晚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与疏离,“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很危险,快回到安全区域去。”他的语气是关心的,但那种关心,

是出于对任何普通民众的责任,并无特殊。

赵晚晚看着他被雨水冲刷着的、带着伤痕和疲惫的脸,看着他即使坐着也挺直的脊梁,

所有预先想好的感谢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干净的纸巾和一小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递过去,声音尽量平稳,

“先…先处理一下伤口吧,感染了就麻烦了。”徐凛愣了一下,看着她递过来的水和纸巾,

又看了看她坚持而诚恳的眼神,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去,“谢谢~”他没有矫情,

用矿泉水冲洗了一下手臂和脸上的伤口,然后用纸巾擦去周围的血污和泥灰。动作熟练,

似乎对处理这类小伤早已习以为常。赵晚晚就站在他面前,安静地看着。

雨丝落在她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徐凛简单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