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边的霜气渐浓，林越借着程英递来的木杖撑起身，残臂的布条又渗了些血，却没再像最初那般钻心疼痛——止痛药己缓缓起效。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结冰的石子路，又望向程英和陆无双身后的密林，眉头微蹙。
“这寒潭地处偏僻，却离绝情谷不远，李莫愁的人说不定还在附近搜寻。”
林越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目光扫过程英素净的裙摆和陆无双手里半袋野果，“我们得尽快离开，往西南走，那边有片乱石坡，能避开谷里的追兵。”
程英闻言一愣，随即点头：“过儿说得是，只是你伤势未愈，行路恐怕……表姐你别担心他！”
陆无双抢过话头，却还是悄悄把野果塞进林越手里，“他皮糙肉厚，这点伤算什么？
倒是你，昨晚为了守他，一夜没合眼。”
话里带着几分嗔怪，眼神却往林越手里的野果瞟了瞟，像是在确认他接没接。
林越捏着手里微凉的野果，心里暖了几分。
他知道陆无双嘴硬心软，也记得原著里这姐妹俩为了护杨过，差点栽在李莫愁手里。
如今他既占了杨过的身子，就绝不能让这事重演。
三人刚踏入密林，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尖锐的哨音。
陆无双脸色一白：“是绝情谷的人！
他们怎么追得这么快？”
程英立刻将陆无双护在身后，手里己扣住三枚银针，看向林越：“过儿，你先往后退，我来应付。”
“不行。”
林越伸手拦住她，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树木——左侧有棵老槐树，枝桠粗壮，树干上还留着几道斧痕，正是他刚才留意到的绝佳藏身地，“你们先躲去那棵槐树下，树干有个空洞，能遮住身形。
我来引开他们。”
“你就一只手，怎么引？”
陆无双急得跺脚，却见林越己从怀里摸出火折子——那是程英早些时候给他暖手用的，又捡起地上几片干燥的枯叶，揉成碎屑。
“照我说的做。”
林越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软了些，“相信我，我知道他们的路数。”
他说着点燃火折子，将枯叶碎屑往空中一撒，火星顿时溅起，落在旁边的灌木丛上，“你们快躲，我把他们引去东边的沼泽地，那里芦苇密，他们追不深。”
程英看着他笃定的眼神，竟下意识点了头，拉着陆无双就往老槐树跑。
陆无双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程英按住肩膀：“听他的，他好像……真的有办法。”
林越见两人藏好，立刻举起火折子，朝着东边大喊：“绝情谷的狗腿子！
爷爷在这儿呢！”
喊完就往东边狂奔，故意踩得树枝“咔嚓”作响，火折子的光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追来的三个绝情谷弟子果然被吸引，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那断臂小子跑了！
快追！
别让他逃了！”
等脚步声远了，程英才拉着陆无双从树洞钻出来。
陆无双望着东边火光消失的方向，咬着唇：“表姐，他会不会有事？
那沼泽地听说很危险……”程英没说话，只是望着林越离开的方向，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刚才杨过拦住她时的眼神，沉稳得不像个少年，甚至比许多江湖老手还要镇定，他说“知道他们的路数”，难道他早就料到绝情谷的人会来？
没过半柱香的功夫，东边就传来几声惊呼，接着是“扑通”的水声。
又过了片刻，林越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手里还提着一只野兔——那是他刚才在沼泽边的草丛里捡到的，显然是慌不择路的兔子撞了网。
“搞定了。”
林越笑着走近，脸上沾了点泥，却丝毫不见狼狈，“那几个家伙踩进沼泽里，没半个时辰爬不出来。
我们趁现在赶紧走。”
陆无双跑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野兔，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胳膊：“你没受伤吧？
刚才听见那么大的水声，我还以为你……以为我掉进沼泽了？”
林越挑眉，故意逗她，“我杨过是谁？
就算只剩一只手，也不会栽在那种地方。”
程英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人，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
她忽然觉得，跟着这个“不一样”的杨过，或许接下来的路，不会像她之前担心的那么难走。
林越瞥见程英的笑，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一步走对了，不仅护住了她们，还让她们多了几分信任。
他抬头望向西南方向，月色正好，前路虽远，却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