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剧本杀死了她

1 午夜惊魂群今年经济不景气，公司进行了裁员。我也随之下岗失业。每天在家浑浑噩噩，

无所事事，只能通过在网上冲浪来找乐子。最近更是看上了恐怖小说，

想通过这种刺激的感觉来麻痹自己的内心。那天，夜已经很深了，双眼干涩无比，

但却依然没有睡意。键盘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又是一个失眠夜，

百无聊赖地刷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论坛和群聊，突然，

一个 QQ 群聊邀请链接弹进了我的视线——智能 AI 管家，

让你的恐怖故事走出文字撇了撇嘴角，AI 生成恐怖视频？

现在搞噱头的群真是越来越多了。我知道最近 AI 很火，

但是生成的视频一般都不怎么连贯，更别提什么代入感。不过闲着也是闲着，

进去看看也无妨，点了进去。群规简单粗暴：入群分享自己编写的恐怖故事，

@AI 管家将为您独家创作属于你自己的视频。群里正热闹，消息刷得飞快。

一个 ID 叫超绝线条艺术家的正在分享新作品。附带的视频点开，

画面逼真得让人不适——幽深的老式公寓走廊，灯光惨绿，

一个姿势极其扭曲、关节反折的女人紧贴在天花板上爬行，颈部像断裂一样耷拉着脑袋，

眼球却死死盯着镜头。皮肤纹理、光线阴影、甚至那女人喉咙里发出的非人咕噜声，

都真实得过了头。群友也在不断的水消息刷屏。我擦，牛的牛的。

大佬的思路还是牛呀骇死我粒，今晚睡不着了 xdm！我看了看，确实很牛，

AI 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群里的人吹捧大佬，心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儿被勾了起来，

也愈发跃跃欲试，琢磨着也编一个，给群里的人来点小小的新人震撼。写点什么呢？

思维开始发散，视线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扫，最后落在门上。又想起了对面的邻居，

一个刚搬来没多久的女人，印象里是瘦瘦的，应该是独居，我的书桌就在窗边，

这会还能看到她家的灯光还未熄，扇窗还亮着微弱的、暖黄色的光。那就就地取材吧，

虽然把邻居写进自己的恐怖故事里不太好，但是她怎么会知道呢？

一个恶作剧性质的念头钻出来。我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打字，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

让自己显得像一个老手一样：新人报道，我给大家来一个。凌晨三点，xx 居民楼内，

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散着头发的女人独居在家里。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咚咚咚，

很有节奏。女人很疑惑，但是又有些害怕。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然后门开了，

只剩下一片寂静。@视频生成助手。我检查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

就是个俗套的小故事，正好看看这个 AI 能做出啥样的视频。

2 敲门声起说实话我也没抱什么太大期望，据说调教 AI 也是一门学问。

就给了这一段话，估计也就生成几张图片拼凑起的小视频吧群里还在刷别的消息，

不少人都试着发送了自己写出的鬼故事。没人立刻搭理我这条。AI 生成中

的提示也压根没出现。只有屏幕顶端的时间，从 02:59 跳成了 03:00。

就在那一刻。收到了一条私信链接，并不是在群里发出来的，而是有人私信给我。

我看了看头像 ID，应该是群主。好奇之下，我点开了视频。咚！

手机里传来这样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实实在在的撞击声从我房门的方向传来。

我浑身一僵，心脏几乎停跳。手指还悬在屏幕上方，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窟。什么声音？

吓得我立马关上视频，屏住呼吸，耳朵竖起来，捕捉着门外的一切声响。咚…咚…

又来了！不是幻听！声音更清晰了，就是从房门那边传过来的。冷汗唰地一下冒出来，

顺着脊椎往下淌。我坐在电脑椅上，一动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房门。是巧合吗？谁？物业？

这个时间点？敲门声停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呢？

——咚咚咚……咚咚……更加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像是鼓点一样，一下下敲在门上，也打在我的心里。我头皮彻底麻了。

呼吸早就变成了自动挡。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叫喊：巧合！他妈的一定是巧合！

谁大半夜不睡觉恶作剧！可那敲门声和我刚才编的故事里的描述，像得让人浑身发毛。

我咬着牙，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挪下来，踮着脚尖，一步一步挪到门边。

鼓足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我把眼睛凑近了猫眼。楼道感应灯没亮，外面一片昏暗。

只能隐约看到门口那一小片地砖。没有人影。但那敲门声……停了？吱呀一声，

对面的门突然打开。我从猫眼里望去，感觉门里一片幽暗。一片死寂。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大口喘气，腿软得站不住。退回房间，拿起手机，手指都在发抖。群里依旧热闹，

我的那条消息下面跟上了一个视频链接，后面也有了稀稀拉拉几条新回复。我去，

这视频这么逼真我不玩了，我门响了。。。。没有人在意刚才那几分钟里，

我经历了什么。那条消息下面多出来一个视频链接，就是群主私发我的那个，我不敢点开。

3 血色黎明那一夜再也没睡着，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哆嗦一下。直到天光微亮，

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我才感觉安全感又重新回来，我在床上迷糊过去。

第二天是被楼下的喧哗声吵醒的。警笛声、人群的议论声，一阵一阵地传来。

心里那股不安再次发作。我冲到窗边，推开窗往下看。楼下停了警车，还拉起了警戒线。

几个警察站在单元门口，楼外围着不少早起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出事了？看位置，

好像就是……我这一个单元？心脏猛地一沉。我冲到房门处，试着从猫眼里向外看去。

隔壁房门大开，穿着制服的警察进进出出，对面房间里有血，大量的血。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门，对面的警察看到我从房间里走出来，

走过来向我询问道：你昨天晚上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我强装镇定摇了摇头。

我昨天晚上戴着耳机打游戏，一直到天亮才睡着，什么也没听到。警察又想说些什么，

又看到我脸上的惊恐不似作伪。好的，最近小心一点，后续可能会请你到警局中进行笔录，

请保持电话通畅。我走下楼往人群中走去，只听到一个邻居大妈脸色发白，

正压低声音跟另一个说：……惨哦，

听说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流了一地的血……造孽啊……说是……穿着红裙子？

哎呦可别说了，吓死人了……红裙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在这时，

两个人抬着一个裹尸袋从楼里走出来，袋子拉链没完全拉严，经过我面前时，

袋子蹭了一下门框，微微开了一点。我瞥了一眼。袋子里露出一角鲜艳的红色布料。

还有一只苍白僵硬、沾着暗红血迹的手滑落出来。头发是散开的，漆黑，

凌乱地遮住了大部分面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冲回自己屋里，

对着洗手池干呕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

红色连衣裙、黑长直发……与我在故事里写下的细节，一个不差，全部对上了。

凌晨三点的敲门声……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抖得像个筛子。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就在这时，

扔在旁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嗡嗡震动着。是那个群，一连串的新消息提示。

我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它，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点了好几次，才点开。

没有问候，没有讨论，没有任何关于昨晚惨剧的只言片语。

只有一条整齐划一的、冰冷无比的刷屏。来自那些陌生的、疯狂的 ID。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私信中也弹出一条来自群主的消息，是一行血红色的字：再写一个故事吧。

明明只是一条手机消息，但字里仿佛要渗出血来。我的手无法控制地点开那条视频链接，

正是昨晚刚刚发生在我隔壁的、血淋淋的凶案直播概况，仿佛是上帝用第三视角全程录制。

光标在末尾残忍地闪烁着，等待着我的输入。4 楼上噪音时间并没能冲淡恐惧，

它像是一颗巨石一直压在我的心口和脑后。那之后的一个月，我活得像个惊弓之鸟。

感觉像是患上了 PTSD，手机里所有无关的社交软件都被我卸载干净，

那个群的邀请链接更是被我视为一切的源头，早已经把 QQ 卸掉，

企图切断和他的一切联系。也去警局做了笔录，案子最终以入室抢劫杀人草草结案，

对外公布的细节语焉不详。每天都会有人死去，谁会在乎这一个小案子呢？我也没有搬家，

因为穷。没钱，让我只能继续待在这个老旧的居民楼里。我试图重新找工作，

投出去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面试，

也在人事经理那种挑剔而怜悯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经济不景气，

像我这样年纪不上不下、又被上一家公司优化出来的人，似乎毫无竞争力。

挫败感和经济压力像两把钝刀，日夜切割着我所剩无几的耐心和尊严。

让我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还有来自楼上的折磨。就在我对门出事后的第二周，

楼上搬来了一户新人家。一个眉眼刻薄的老太婆，一看面相就不好相处，事实确实如此。

她带着两个七八岁、精力旺盛得像野兽的小男孩。从他们搬进来的第一天起，每天从早到晚，

头顶上就像是驻扎了一个移动的战场兵营。那两个小崽子似乎永远不知疲倦，

咚咚咚地追逐奔跑，沉重地跳下家具。那种实心橡胶球砸在楼板上的声音，沉闷，

极具穿透力，一下，一下，又一下，富有节奏地撞击着我的耳膜，

碾磨着我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还有这老太婆偶尔爆发出的尖声叫骂。

我的睡眠彻底成了碎片，即使偶尔侥幸入睡，也会在一声突如其来的咚响中惊醒，

心脏狂跳，浑身冷汗，恍惚间又回到那个敲门声大作的凌晨。我尝试过沟通。

当我积攒的怒火压过了恐惧，直挺挺地冲上楼敲开了门。开门的老太婆叉着腰，

凶神恶煞地盯着我。能小声点吗？现在都几点了？她撇着嘴角，上下打量着我，

刻薄的眼神向我射来。哟，多大点事儿？小孩子哪个不跑不跳的？你这是哪家的公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