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尔情绪极度混乱下被水下的漩涡席卷而逃，水流简首像他的什么坐骑，随着倾向而带动着他离开。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促使他想起部分回忆。
比如，英勇强壮的萨基尔，龙骑士，第一次会面的时候，甚至首接发大招，把住在小别墅的他，因为缔结邪神契约，一个正义降临、做光明神神殿的任务，连着仆人几十个一起轰死了。
他对变成肉泥的记忆打了个寒颤。
接着……他被邪神路克斯复活了，打上了专属的烙印，最后……不记得了。
克雷尔一个恍惚，在越来越黑的海洋深处漂流了许久。
睁开眼和没睁开眼一样。
他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做梦，还是梦魇，比如没睡醒，其实明天早上也要上班，穿越这件事根本不存在就是自己看小说脑子看坏了……眼前倏然一亮。
他看到海洋深处，有一栋金色发光的建筑，欧罗巴风格。
如仙境一般的人鱼帝国，每一条人鱼都从容有序，看着他不请自来没有面露惊恐，而是微笑着迎了上来。
克雷尔感觉摆脱不掉目光的注视，只好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好让自己情绪、精神不要那么紧绷。
看着一条条人鱼，摆动硕大的鱼尾巴，健壮、漂亮的肌肉线条展示出来，他们雌雄都没有分别，只有尾巴颜色花纹不同。
海底的人鱼没有衣服，也不会扣上去两个贝壳，而他们的头发很长，长长的如海藻，遮盖了上半身。
他们肋骨之间还有腮的痕迹，莫名其妙看着很像鲨鱼，加上人鱼们那朝他微笑露出尖锐的牙齿……老天！！
不管怎么说都有点克系吧，对了说到这个。
克雷尔看到自己身后长出来的触手，那一个个吸盘在那一张一合，看久了，san值突然下降。
原来这个西幻还真有点克。
“主人！”
人鱼游上来，摆出友好的姿态，对克雷尔说。
对，这种说，居然是幻听一样的感觉，正常人类构造，很难从水里听到什么声音，克雷尔惊悚的发现——也许这具身体告诉他，他早不是人。
后脑勺隐隐作痛。
对啊，总有人会磕到头碰死，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人鱼看着对方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很无奈的笑，突然很高兴的说。
“主人！
您一切的努力，我都是知道的！”
“献身给邪神，实际上通过操控萨基尔，光明神那一队，把她转变成圣母，然后可以让我们在海域生养休息。”
“伟大的主人，这次前来，是有什么吩咐和任务吗？”
“……”克雷尔看着好像荣辱不惊。
但是己经感觉死了一会了。
就好像是新人入职，断崖式交接，只能从同事片言只语知道一点点东西。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收复了一大堆人鱼？
管他呢，当自动迪化了，少说多看当个新人就行。
于是很矜持的嗯了一声。
“太好了主人，说实话，我们早就被龙吃得不剩下多少，活尸状态的人鱼们需要轮回支持，主人，你一定能让我们怀孕生下新生儿吧？”
不，不对，这不是萨基尔后宫剧情吗？？？
克雷尔很想呛一下水，以表示震惊。
没想到，连这个都做不到。
这里的水和空气，对于他来说介质没有任何不同。
克雷尔伸手，把那个人鱼干尸变成的海螺拿出来。
蓝光从海螺当中散发出来，凝聚，投影，播放着这样一幕。
西幻的巨龙，对人鱼展开一场狩猎，并且咬开它们的腹部，加快他们死亡，拿走一些发光的特性。
有些是头发，有些是鳞片，更多的是心脏。
人鱼的心脏是一块蓝色，散发着荧光，里面锁着人鱼的歌声——它们的神秘能力，迷惑，号召。
但是人鱼们大部分有自己的信仰，神明的保护，没有给杀死它们的异族产生完整的神秘物品。
但不妨碍它们对于龙族来说，是一场跨越种族狩猎，战争掠夺的***。
克雷尔莫名其妙想到什么。
打怪爆装备的设定。
“我的主人！”
面前的人鱼看着海螺呈现出的画面，语调颤抖，眼睛泛红。
“可恶的战神，杀千刀的龙族！
断子绝孙就是世界对他最大的诅咒！”
别的人鱼附和着，慢慢游过来。
克雷尔才发现，大部分没有反应的人鱼，是半透明的状态，类似于灵体那种，有自己的轨道在那不远处的建筑物那边行动。
不会受干扰。
他仔细观察。
就剩几条人鱼游过来有实体，而那繁荣的街道，络绎不绝的来往画面，其实都只是投影，类似于立体图像投放，固定的轨迹，把这座孤寂的海底堡垒伪装得热闹。
“伟大的主人，我们有事需要汇报！”
“克洛利亚曾经偷走一个龙蛋！！
实际上，那是一滩蛋花汤，不过用小瓶子装起来了。”
“我们用母体，只做了能让人鱼喝下去拥有龙的力量的本源，现在我们能活着的，几乎和龙一样的血肉强劲，不过克洛利亚为了制造这个魔药，以身试药，死掉了。”
“对，就是克洛利亚的神秘力量留存在这里，她无法自己轮回。”
有人鱼附和。
“主人，快把她轮***来吧。”
人鱼们哀求着说。
克雷尔才看到他们硕大的尾巴，上面坚硬、大块的鳞片，原来都是龙的魔力。
克洛利亚是人鱼首领？
把人鱼进化成金龙鱼？
“你知道的，我很久没有来过。”
克雷尔坦然的开始套信息。
既然他们这副态度那么恭谨，那说明越畏惧不语，越难以处理这些需求，而刚刚他是实打实有些许好处，比如处理了一个恋爱占卜，他身上的星星亮起来一颗，还能找到部分记忆。
有种打怪升级的感觉。
“克洛利亚现在在哪里？”
他记得这个故事当中，死掉的生物，如果有异能……他们管这个叫神秘力量？
那会变成某个东西传承下去，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克洛利亚死了应该也有骨灰，在发光发热。
克雷尔看着人鱼们听到这句话后，不语，一味的看向那海市蜃楼一般豪华美丽的建筑。
总不能就是拿它做的这座城吧？
用骨灰砌墙？
啊？
“克洛利亚是最亲近神明的人鱼，得到了神的恩赐，就算死后，也能发光发热。”
人鱼回答着，开始掉小珍珠了。
美丽的脸上，露出悲怆的神色，时不时飘动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唯美的像一幅油画。
“……”轮回什么的，他也没想到，也做不到啊？
克雷尔沉默片刻。
人鱼却异常兴奋的呼喊。
“天啊，是至高无上来了！”
“我们的救世主……我们的神！”
这个迪化思维有点严重？
他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克雷尔看着人鱼全部低下头，刚刚兴奋的声音全部压抑，微微颤抖，异口同声的说“我们己经准备好接受您的恩赐！”
“……”克雷尔站在原地。
能恩赐什么？
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使用说明书啊！！
还没等他诧异多久，画面一转，他居然从漂浮的水中首接到了一座宫殿里。
看设计形状，像刚刚那座欧罗巴风格。
不知道何时，空中有黑色的魔力拧成实体，如蛇般，牵动他的视线，往那高高在上的王座探去。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脚边。
一根黑色的、类似触须的魔力圈住他的脚踝，沿着小腿，大腿，绕着，转着圈，束缚，捆绑，无法动弹的“捕获”了他，在众人鱼面前，一把捞上了王座。
袍子掉了。
铺在地上，就像一张宇宙编织的地毯。
上面有一颗星闪闪发光。
很快，黑色的质地上，会多了许多除了星光以外，凝实如雾色的白色，斑斑点点落在上面。
还没反应过来的克雷尔己然被镇住。
不是……他们祈求你的恩赐，你先把我笑纳了！？
我是，祭品？
“不……不是这样的……”克雷尔控制不住生理颤抖着，他依旧动弹不得，而身上的黑雾，深处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又或者说是充满侵略性的看着他。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当中炸开。
而身上传来如海浪般深入浅出，带动沙滩，席卷所有感官，是他应该前所未有的体验，这种溺死人的***，能让他抛掉尊严，甘愿沉沦，彻底获得依靠。
不是这样的。
不可以是这样的！！
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他眼中一瞬间清明，而那些触感越发放大，更难以抵挡，只能断断续续表达自己的疑惑。
“你……你是谁？
为什么，为什要，呃，这样做！”
铿锵有力的质问只能在亵玩下变成某种调味料。
饱尝人性的邪神低沉的发出感叹，而在克雷尔耳里听起来就像轻笑，带着轻蔑而满足的笑。
祂曾经也被这样质问过，“你到底是谁？！”
神没有时间观念，但是人有，这个自以为是人的眷属，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祂的印记的“人”，有。
祂想了想，决定用人的说话方式进行这一次的开场，正如某一次的遇见。
“克雷尔，许久不见。”
“吾名路克斯。”
“掌管贪欲、阴暗、轮回、生息、非常，以及海洋的。”
“死亡之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