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林晚几乎把自己关在了小公寓的工作室里。
她把顾氏给的品牌资料翻了无数遍，从“星誓”的品牌定位到目标客户群体，从往期婚纱的面料选择到工艺细节，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白天，她对着画纸反复修改设计草图；晚上，她在网上查阅最新的婚纱设计趋势，偶尔趴在桌上打个盹，醒来又继续画。
公寓里的外卖盒堆了半个垃圾桶，咖啡罐也空了好几个，窗外的天从亮到黑，又从黑到亮，林晚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第三天天黑时，她终于完成了两套设计方案，正趴在桌上修改第三套的裙摆细节，窗外突然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房间，林晚吓得手一抖，铅笔在画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斜线，正好落在她刚画好的蕾丝花纹上。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起身想去倒杯水，却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间，会是谁？
林晚心里有点疑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却愣住了——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顾沉渊。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头发也有些凌乱，几缕湿发贴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时的冷硬，多了些许狼狈。
他身后的陈默手里提着两个保温袋，同样浑身湿透，却把保温袋护得严严实实。
林晚赶紧打开门，有些无措地说：“顾总？
您怎么会来这里？
这么大的雨……”顾沉渊收起伞，抖了抖上面的水珠，目光扫过房间——小小的客厅里，沙发上堆着几件换下来的衣服，书桌上摊满了画纸和铅笔，垃圾桶里全是外卖盒和咖啡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和外卖混合的味道。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却依旧平静：“陈默查了你的地址，过来看看设计稿的进度。”
林晚这才想起，明天就是约定好交设计稿的日子。
她赶紧走到书桌前，把画好的两套设计稿整理好，递到顾沉渊面前：“顾总，这两套己经完成了，第三套还剩一点细节，我今晚就能改好。”
顾沉渊接过设计稿，认真地翻看着。
第一套是复古宫廷风，一字肩领口缀着珍珠流苏，裙摆用了多层欧根纱，标注着要绣上藤蔓花纹；第二套是简约现代风，抹胸设计搭配首筒裙摆，只在腰侧用碎钻镶嵌出几何图案，简洁却不失精致。
他的指尖在画纸上轻轻滑动，眼神里的欣赏越来越明显。
“先吃饭。”
顾沉渊把设计稿放在桌上，对陈默说，“把东西拿出来。”
陈默打开保温袋，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排骨汤、清蒸鱼和两道青菜，还有一碗白米饭。
顾沉渊把碗筷递给林晚：“先吃饭，设计稿明天再改也不迟。”
林晚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暖意。
她这三天几乎都是靠外卖和咖啡度日，早就忘了热饭热菜的味道。
她接过碗筷，小声说：“谢谢顾总，您也一起吃吧？”
顾沉渊点了点头，陈默很识趣地说：“顾总，林小姐，我去楼下等你们，有事情您随时打电话。”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公寓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雨声和吃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气氛意外地温馨。
林晚小口喝着排骨汤，味道很鲜，显然是精心炖的。
她偷偷看了一眼顾沉渊，他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鱼，动作优雅，即使在这样简陋的小公寓里，也依旧透着贵气。
“害怕打雷？”
顾沉渊突然开口，打断了林晚的思绪。
林晚愣了一下，才想起刚才闪电时自己吓了一跳的样子，脸颊有点发烫：“嗯……小时候打雷时，家里没人，留下阴影了。”
顾沉渊没再说话，只是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关得更严实了，又拉上了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闪电。
房间里只剩下台灯的暖光，显得格外安静。
吃完饭，林晚收拾碗筷时，顾沉渊走到书桌前，看着那幅被划了斜线的画稿，拿起铅笔，小心翼翼地在斜线旁边修改起来。
他的笔触很轻，却精准地把斜线融入了蕾丝花纹里，原本的瑕疵竟然变成了独特的设计细节。
林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些恍惚——这个在外人眼里冷硬霸道的顾氏总裁，竟然会在暴雨天来她的小公寓，给她送热饭，还帮她修改设计稿。
“改好了。”
顾沉渊放下铅笔，对林晚说，“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十点，我在会议室等你。”
林晚送他到门口，顾沉渊撑着伞走进雨幕前，回头对她说：“别熬夜，身体重要。”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林晚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心里暖暖的。
她回到书桌前，看着那幅被修改好的设计稿，拿起铅笔，继续画了起来——这一次，她的心里充满了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