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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发表时间: 2025-10-30

靖国公府“锦瑟苑”。

这原本是沈锦瑟生母、先夫人苏氏居住的院落,自苏氏“病故”后,便一直空置,仅留一个粗使婆子偶尔打扫,显得分外荒凉寂寥。如今沈锦瑟归来,沈泊言虽心中惊惧疑虑,但在九千岁那无形的威慑下,还是立刻命人将她安置于此,并拨了两个面生的小丫鬟前来伺候。

夜色如墨,将白日的喧嚣与暗涌尽数吞噬。

屋内,只点燃了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黄,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沈锦瑟屏退了那两个眼神闪烁、不知是谁耳目的丫鬟,独自坐在临窗的软榻上。

白日里借助萧绝之势带来的短暂威慑,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更深沉的孤寂与无处不在的危机感。她知道,柳氏母女绝不会善罢甘休,此刻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她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关键。

生母苏氏的死,是她心中最大的疑团,也是她复仇之路必须揭开的第一层黑幕。

她从袖中,缓缓取出了那枚一直贴身藏着的银簪。簪子样式简单,只是普通的兰花头,银质也不算顶好,微微有些发暗。这是苏氏留下的极少几件遗物之一,据说是她的陪嫁。原主“沈清婉”一直偷偷珍藏,未被柳氏搜刮去。

指尖触碰冰凉的银簪,仿佛能跨越生死的界限,感受到另一头母亲残留的、微弱的气息。这不是恐怖,而是一种沉重的、带着血泪的羁绊。她需要借助这羁绊,看清过去的真相。

沈锦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精神力集中,缓缓握紧了那枚银簪。

“触物通灵”的能力,如同无形的涟漪,以银簪为媒介,荡漾开来。

起初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夹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属于原主“沈清婉”的童年记忆片段——母亲温柔的笑脸,带着药香味的怀抱,轻声哼唱的摇篮曲……这些记忆温暖而破碎,如同风中残烛。

紧接着,画面陡然一转!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与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浑浊的水雾。她“看到”了一个装饰雅致的房间,是这间“锦瑟苑”的主卧!一个面容苍白憔悴、却依稀可见昔日清丽轮廓的妇人(苏氏)躺在病榻之上,气息奄奄。

然后,一个身影端着药碗,走到了床边。那张脸,即使带着刻意伪装的担忧,沈锦瑟也绝不会认错——正是如今的嫡母,柳氏!

年轻的柳氏俯下身,声音听起来温柔体贴:“姐姐,该喝药了。这是妹妹亲自为您熬的,用了最好的老山参,定能帮您补补元气。”

病榻上的苏氏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柳氏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得意与狠毒,她舀起一勺漆黑的药汁,小心地吹了吹,然后递到苏氏唇边。

就在那药汁即将触碰到苏氏嘴唇的瞬间,通过苏氏模糊的视线,沈锦瑟“看”到了更多细节——柳氏端着药碗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十分精致,其中一枚指甲的缝隙里,似乎沾染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与药汁颜色略有差异的暗红色粉末!同时,在柳氏的裙摆一角,无意间沾染了一些厨房特有的、混合着油污和泥土的痕迹!

**记忆碎片如同破碎的镜片,戛然而止!**

沈锦瑟猛地睁开眼,额角已沁出细密的冷汗,胸口因那共情到的痛苦而微微起伏。手中的银簪仿佛还残留着亡母最后的绝望与不甘。

果然!生母苏氏并非正常病故,而是被柳氏下毒谋害!那暗红色的粉末,定是某种罕见的毒药!而柳氏裙角的厨房污渍……下毒之事,或许并非她一人所为,厨房里,可能有她的帮凶!那个帮凶,很可能就是当年负责煎药,或者能接触到药材的人!

通过“触物通灵”,她锁定了嫡母柳氏为毒杀生母的第一嫌疑人,并且获得了指向厨房的关键线索。

她将银簪小心收好,对着跳跃的灯焰,低声自语,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当然是……以‘毒’报德。柳氏,你当年如何对我母亲,我必当……加倍奉还。”

她没有立刻冲动地去找柳氏对质。打草惊蛇是最愚蠢的行为。她需要证据,更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柳氏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厨房里的关键人物。时过境迁,那人是否还在府中?是否已被柳氏灭口或打发?

沈锦瑟吹熄了油灯,将自己隐于黑暗之中,大脑飞速运转。她需要情报,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信息网络。在这深宅大院里,消息闭塞等同于待宰的羔羊。

她想起了白日里分派来的那两个小丫鬟。眼神怯懦,年纪不大,看起来不像是柳氏的核心心腹,或许是可用的突破口。即便不能立刻收服,也能从她们口中,套取一些关于府中旧人的基本信息。

还有……那个同样被柳氏打压、存在感极低的庶妹,沈锦柔。敌人的敌人,或许可以成为暂时的盟友。

次日清晨,沈锦瑟唤来了那两个分别名为春桃和夏荷的小丫鬟。两人果然战战兢兢,对这位顶着九千岁名头回来的大小姐充满了畏惧。

沈锦瑟并未疾言厉色,反而语气平和,只问了她们一些府中近年的人员变动,特别是厨房那边,可有做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

春桃胆子稍大,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大小姐,厨房的管事妈妈换过几茬了。不过……负责采买的李嬷嬷,好像在府里待得最久,得有二十多年了。奴婢听说,她以前……好像是在先夫人院里做过事的,后来不知怎的,去了厨房。”

李嬷嬷!曾在圣母院里做过事,后来调去了厨房!

沈锦瑟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以后院里的事,多用点心。”

打发了丫鬟,沈锦瑟心中已有计较。这个李嬷嬷,极为关键!她很可能就是当年被柳氏收买,或者在柳氏授意下,在药材或药具上做了手脚的人!柳氏裙角的厨房污渍,或许就与去厨房寻她有关。

必须想办法解除这个李嬷嬷!

然而,还没等沈锦瑟想出稳妥的办法接触李嬷嬷,嫡姐沈玉婉便带着一股香风,不请自来,闯入了“锦瑟苑”。

沈玉婉今日打扮得格外明艳,穿着一身水红色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珠翠环绕,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与挑衅。

“哟,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回了府,也不去给母亲请安,倒让母亲惦记着。”沈玉婉阴阳怪气地开口,目光如同刀子般在沈锦瑟身上扫视,尤其在看到她颈间若隐若现的淤痕时,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听说妹妹昨日是坐着九千岁的马车回来的?真是好本事啊,也不知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攀上了那阉人的高枝儿?”

她刻意加重了“阉人”二字,试图激怒沈锦瑟,羞辱她与太监为伍。

沈锦瑟抬起眼眸,平静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她甚至没有起身,依旧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桌上的一套粗瓷茶具——这是院里仅能找到的待客之物。

“姐姐今日火气这么大,”沈锦瑟语气淡然,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可是昨日跪迎九千岁时,受了风寒?还是说……姐姐嫉妒我能坐着九千岁的马车回来,而你,连同父亲母亲,却只能跪在泥地里?”

她的话如同绵里藏针,精准地刺中了沈玉婉的痛处。

沈玉婉脸色瞬间涨红,气得浑身发抖:“你!沈锦瑟,你别太嚣张!别以为傍上了九千岁就能为所欲为!这里可是靖国公府!”

“是啊,这里是靖国公府。”沈锦瑟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沈玉婉看来格外刺眼,“所以,姐姐若是没事,就请回吧。我这‘锦瑟苑’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另外,”她端起一杯刚刚倒好的、热气腾腾的粗茶,递向沈玉婉,笑容越发“和善”,“姐姐说了这么多,想必口渴了,喝杯茶……润润嗓子?”

那杯茶,在递出的过程中,沈锦瑟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轻轻弹了一下,一丝无色无味的粉末,悄然融入了茶汤之中。

沈玉婉正在气头上,见沈锦瑟居然还敢给她递茶,想也没想,一把挥开:“谁要喝你的破茶!”

茶杯被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滚烫的茶汤溅湿了沈锦瑟的裙摆,也溅了几滴在沈玉婉的手背上。

沈玉婉吃痛,更是怒不可遏:“沈锦瑟,你故意的!”

沈锦瑟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以及沈玉婉手背上那迅速泛起的红点,遗憾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这杯……‘静心茶’。姐姐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她抬起眼,目光骤然变冷,“不过,打碎了我的茶杯,惊吓到了我……这笔账,我们稍后再算。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的院子。”

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竟让沈玉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给我等着!”沈玉婉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捂着手背,悻悻然地快步离开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沈锦瑟那最后的目光,让她脊背发凉。

看着沈玉婉狼狈离去的背影,沈锦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杯茶里的,当然不是什么剧毒,只是一点会让人皮肤轻微过敏、发痒红肿的“小玩意儿”罢了。算是给沈玉婉的一个小小教训,也是她正式向柳氏一党宣告——她沈锦瑟,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可怜虫。

成功应对了沈玉婉的挑衅,并小施惩戒,初步立威。同时,获得了追查生母之死的关键线索——厨房李嬷嬷。

与嫡姐沈玉婉的矛盾彻底激化;对生母的追忆与复仇的决心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