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离婚后确诊癌症晚期

1 绝症断情医生说我最多活三个月的那天，江月的白月光回国了。

她掐着点给我打电话：“他航班三点落地，你去接一下，记得搬行李。”这三年，

她永远这样，把我当司机，当保姆，当随便什么工具。我从诊室慢慢走出来，

看见她第五个未接来电。屏幕亮起又熄灭，像极了我这些徒劳的岁月。这次，我没有回电，

直接去了律所。起草离婚协议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江月发来语音，

语气是惯有的不耐烦：“你人呢？他行李很多，需要两个人才拿得动。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回了三个字：“不去了。”把她拉黑前，我最后想，癌症也好，

至少不用再假装她爱我。---医生说我最多活三个月的那天，江月的白月光回国了。

消毒水的气味还黏在喉咙口，涩得发苦，手里的诊断书被捏得变了形。我刚走出诊室，

手机就在口袋里震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屏幕执着地亮起，

熄灭，再亮起，第五个未接来电，映着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那光亮微弱下去的样子，

像极了我这三年，一段段烧成灰的徒劳岁月。我划开接听，

那边是江月永远掐着点、永远带着命令的声音，清晰得刻薄：“周叙北航班三点落地，

浦东T2，你去接一下。他行李多，你记得帮着搬。”背景音嘈杂，

间或夹杂着周叙北带着笑意的嗓音，在叮嘱什么，听不真切。但江月对着那头时，

语气里那点不自觉的软和，我太熟悉了，熟悉到心脏都懒得再为此抽紧。这三年，

她一直这样。把我当司机，当搬运工，当她应付家里催婚的挡箭牌，

当她所有不方便时刻、最适合处理琐碎事务的工具。我这块废铁，倒是物尽其用。电话那头，

江月“喂？”了一声，不满我的沉默。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喉咙却像被那诊断书上的每一个字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最终，

我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挂断了电话。忙音响起的一刻，世界陡然安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

和胸腔里那颗还在徒劳跳动、却已被宣判死刑的东西。手机屏幕暗下去，

像一块冰冷的黑色墓碑。我没回电，也没去机场。我开车去了律所，

引擎盖还带着医院停车场沾染上的、一股若有若无的凉意。2 离婚决断坐在律师对面，

听他用毫无波澜的语调询问离婚细节时，我的手机屏幕又亮了。

光打在我搁在桌面、略显苍白的手指上。是江月的语音消息。我点开，

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沈屿你人呢？到底在磨蹭什么？他行李很多，

需要两个人才拿得动，你快点行不行？”律师停下了询问，看向我。窗外，

城市的天是灰蒙蒙的，压得很低，看不到一丝缝隙。像一块巨大的、湿冷的裹尸布。

我拿起手机，指尖冰凉，敲了三个字回过去。“不去了。”发送成功。然后，

我当着律师的面，点开那个设置了特殊铃声、曾经让我无数次下意识心头一紧的联系人，

拉黑，删除。动作流畅，没有一丝迟疑。只是在按下去的那一刻，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飘过，

轻得像叹息。癌症也好。至少，不用再陪她演戏，不用再假装，她爱我。律师的效率很高，

或者说，我的要求简单到无需斟酌。财产平分——虽然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共同的财产，

她的是她的，我的是我的，泾渭分明，就像我们的感情。我唯一坚持的是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当初用我父母留下的老房子置换的首付，必须明确归我。“沈先生，

您确定不要任何经济补偿吗？根据您描述的情况……”律师推了推眼镜，

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建议。“不用。”我打断他，声音有些干涩，“尽快就好。

”拿着那份墨迹未干的离婚协议草案走出律所，外面的天更沉了，

灰蒙蒙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口袋里，第一次，

我不再需要为可能响起的、属于江月的特定铃声而保持神经紧绷。

这种突如其来的、死寂般的自由，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

这三年，不过是江月暂时存放她多余物品和多余丈夫的地方。我开车去了江边，

靠在冰冷的栏杆上，看着浑浊的江水裹挟着城市的倒影，沉默地流向未知的远方。

诊断书就在副驾驶的包里，像一块灼热的炭，提醒着我所剩无几的时间。

原来生命被标上明确的倒计时时，很多执念会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比如，江月为什么不爱我？

比如，我还能做些什么让她多看我一眼？这些问题，曾经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

吸食我的精血，如今，却仿佛随着江风一起，散了。我在江边坐到华灯初上，

才发动车子回去。3 最后告别推开家门，意料之中的，客厅灯火通明。江月坐在沙发上，

抱着手臂，脸色阴沉得像外面的天气。周叙北坐在她旁边，正低头看着手机，

听到动静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客气而疏离的笑容。“回来了？”江月的声音冷得像冰，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沈屿，你长本事了？”我没说话，弯腰换鞋，

动作因为身体的隐痛而有些缓慢。“叙北的行李我一个人搬上来的，重死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了多久？”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身上带着一丝陌生的、属于周叙北的男士香水味，“你到底怎么回事？”我直起身，

看着她因为怒气而微微发红的脸。这张脸，我爱了那么多年，从青涩到成熟，

刻在我心底最深处，曾经是我所有努力和存在的意义。可此刻，

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责备和不满，我心头竟然一片平静，连一丝涟漪都欠奉。“没什么。

”我绕过她，想去厨房倒杯水。“站住！”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指甲几乎嵌进我的皮肤，“沈屿，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放我们鸽子，

还摆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周叙北也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劝解：“江月，

算了，可能沈先生今天确实有事。”“他能有什么事？”江月甩开我的手腕，语气讥诮，

“他那个清闲的工作，哪天不是准点下班？难不成是得了绝症，快死了？”空气瞬间凝滞。

周叙北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握着水杯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冰冷的玻璃杯壁，

汲取着我手心里最后一点温度。我慢慢转过身，看向江月。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和一丝口不择言后的细微不自然，但绝没有半分真正的担忧或歉意。我看着她，

很认真地看着，仿佛要最后一次，将这张脸刻进我即将终结的生命里。然后，我走到茶几旁，

从随身的文件袋里，抽出了那份离婚协议，轻轻放在她面前。“你说得对。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是快死了。”江月愣住了，

她的目光从我的脸，移到茶几上那份文件，封面上“离婚协议书”几个黑体字，刺眼醒目。

“所以，”我顿了顿，感觉肺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呼吸有些困难，

但我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们离婚吧。字我已经签好了。”江月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像是没听懂，又低头看了一眼协议，再抬头看我时，脸上是全然的不敢置信，

以及一丝被冒犯的荒谬感：“你……你说什么？沈屿，你疯了？！”周叙北也皱起了眉，

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我没理会他，只是看着江月，

看着她脸上第一次因为我而出现的、近乎慌乱的情绪。可惜，太晚了。

“财产分割上面写得很清楚，房子归我，其他各自名下的资产归各自所有。你看看，

没问题就签字。”我语气淡漠，像是在交代一件寻常的公事，“协议离婚比较简单，

如果你有异议，也可以走诉讼程序，我的律师会联系你。”说完，

我没再看她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转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我少得可怜的几件行李。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感觉到两道目光钉在我的背上，一道是惊愕混杂着无措，另一道，

是复杂的探究。当我拉着行李箱从卧室出来时，江月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份离婚协议，

指尖用力到泛白。她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没有给她机会。我拉着行李箱，径直走向门口，拧开门把手。“沈屿！

”她终于喊了出来，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尖锐的颤抖，

“你他妈就因为我不让你去接叙北，就要离婚？还用……还用这种荒谬的借口？！

”我停在门口，没有回头。江风似乎还裹挟着水汽萦绕在我周围，带着一种彻骨的凉意。

诊断书上冰冷的铅字，医生略带怜悯的语气，和此刻身后女人愤怒而委屈的质问，

交织成一片荒诞的图景。借口？是啊，听起来真像个可怜的、挽尊的借口。我拉开门，

外面楼道的光线涌了进来。“随你怎么想。”我轻声说，然后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隔绝了那个我耗费了所有热情和希望，最终却只收获一身狼狈和一张死亡通知单的地方。

楼道里声控灯应声而亮，投下我孤单而拉长的影子。真好，世界终于清静了。

门在身后合拢的声音并不响，却像一道沉重的闸，将我过去三年的人生彻底斩断。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我关门的动静亮起，白惨惨的光照着我脚边那个孤零零的行李箱。

里面只装了几件常穿的衣物，一些私人证件，还有那份沉甸甸的诊断书。

属于这个“家”的东西，我几乎什么都没带，也带不走。肺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憋闷感。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缓了几口气，

才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轮子滚过地面，发出空洞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像为我送行的蹩脚鼓点。电梯镜面里映出我苍白憔悴的脸，眼底是挥之不去的青黑，

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原来心死到极致，连悲伤都是奢侈的。4 孤独终我没去酒店。

卡里的钱不多，得省着点用在“最后”的日子。我开车去了城市另一端，

一个老旧小区里租下的单间。这是得知病情后，我偷偷租下的，原本是想着，

总要有个地方安静地、不打扰任何人地离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房间很小，

只有一张床，一个旧书桌，一把椅子。窗外对着的是另一栋楼的墙壁，光线昏暗。

但我却奇异地感到一丝安心。这里没有江月的痕迹，

没有需要我时刻扮演“丈夫”角色的压力，只有我自己，和即将到来的、确定的终点。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将诊断书锁进抽屉深处。然后，我关掉手机，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身体很累，意识却异常清醒。

门外偶尔传来邻居的脚步声、孩子的哭闹声，是鲜活的人间烟火，却仿佛离我很远很远。

我不知道江月现在是什么反应。愤怒？难以置信？或者，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曾经能轻易牵动我所有情绪的问题，此刻像羽毛一样轻，落不进心里。也好。就这样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关掉了所有可能被找到的通讯方式，像人间蒸发一样，

窝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按时吃药，忍受着化疗带来的恶心和虚弱，

看着窗外那一小片天空从亮到暗。偶尔，我会想起以前。想起第一次见到江月时，

她穿着白裙子，笑起来眼睛像月牙。想起我笨拙地追求她，

为她做尽一切我以为能感动她的事。想起她答应和我结婚时，我欣喜若狂，

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也想起这三年里，她无数次的忽视、理所当然的索取，

以及接到周叙北电话时，那瞬间亮起的、从未为我展现过的神采。记忆像褪色的旧电影，

一幕幕闪过，心口却不再疼了，只剩下一种淡淡的、看客般的唏嘘。直到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