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在哪？”顾沉舟脱口而出。
我和苏未晞都愣住了。
在关于她的事情上，他原来是这样的不假思索。
我忍不住提高声音：“你明天不是要陪我去产检吗？我们约好了的。”
我原本打算在产检后把怀孕的消息正式告诉他。
这些年公婆明里暗里地催促，顾沉舟也常在我耳边描绘有孩子后的美好画面。
电话那端，苏未晞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沉舟，是……你太太吗？要不还是算了……”
我打断她：“他已经结婚了。”
对面一顿，顾沉舟皱起眉：“只是技术支援而已。”
是啊，只是技术支援。为什么我问就是没接触过，她一提，顾沉舟就恨不能立刻飞到她身边？
空气凝滞了片刻，苏未晞率先开口：“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顾沉舟急忙道：“等等。”
然后捂住听筒，用力掰开我的手指：“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她一个人在机场，设备出问题有多着急你知道吗？我作为朋友去帮个忙有什么不对？”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最近台里重点项目到了关键阶段，可因为孕期反应，领导已经暗示过我多次。
这次联合观测是我导师力排众议为我争取的机会，现在团队里已经有人抱怨我状态不佳。
我不是天赋异禀的人，多少个通宵达旦才走到今天，却因为怀孕可能失去一切。
即使这样，我也从未后悔过怀上他的孩子。
想说的话太多，委屈太满，一开口，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顾沉舟匆匆收拾着行李，见我哭，动作顿了顿。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拥抱我，至少会软语安慰。
可他只是淡淡地说：“哭多了对眼睛不好，我很快回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哑着嗓子问：“你一定要走？无论如何都不后悔？”
顾沉舟定定地看着我，许久，垂下眼帘：“早点睡。”
房门轻轻合上，偌大的房子里只剩我一人。
手轻轻覆上小腹，我流着泪，思考了很久很久，最终拿起手机：
“你好，我想预约人工流产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