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事,如同在京城投下一块巨石。
起初,流言蜚语皆指向我,无非是说我善妒、不容人,被休弃活该。
林岳池也暗中使了些绊子,想让我在京中立足艰难。
可惜,他低估了我的财力,也高估了他那日渐空虚的侯府的影响力。
我的生意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因资金更加集中,扩张迅猛。
“陈氏商行”的招牌终于火遍大江南北。
我成了名副其实的京城首富,人人都要称我一声“陈娘子”。
章溪文听闻此事,特意上门。
“落落,你怎能干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我不是跟你说了,你等我高中……”
“高中?”我看向他半旧的儒衫,“我听说李尚书的府门从未对你打开吧。”
章溪文涨红了脸,“我会靠才学打动他的。”
才学?
他迟早会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才学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入账房。
晚间的时候,林岳池走了进来。
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京城近半最赚钱的铺面,背后的东家都是我。
他竟拉下脸,提出愿将侯府名下半条街的铺面低价转让给我。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神色憔悴的男人,几乎要笑出声。
“侯爷,”我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您那半条街的铺子,位置尚可,但格局老旧,按市价,我最多出这个数。”
我比划了一个低得离谱的价格。
他脸色一白:“落落,你知道的,我从未想过与你和离,我……”
“侯爷还是称我陈娘子吧。”我打断他,笑容温婉,眼神却冷,“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可不能混为一谈。”
“落落,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想接你回去的,只是琐事缠身。”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侯爷这是悔了?”
他的声音沙哑,“是,是我不对,当初不该未经细看就签下和离书,你我二人,本就相爱,不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相爱?”我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侯爷爱的不是宁儿妹妹吗?”
林岳池脸色一变,“宁儿刻薄计较,又不善打理府中,她不及你分毫,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她,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将她休弃。”
“落落,如今,我只求与你重归于好。”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神色憔悴却强作深情的男人,几乎要笑出声。
“不及我分毫?”我慢声重复,指尖划过桌面上新送来的账册,“是指她不及我会经营,不及我能为你侯府填补亏空,还是不及我好利用?”
他脸色更白:“落落,你怎能如此说?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心意?”我终于轻笑出声,“林岳池,你此刻心里盘算的,不过是我名下那日进斗金的铺面,能解你侯府燃眉之急的银钱。”
“你以为我不知?你侯府库房早已空虚,城外田庄连年歉收,这些,哪一样不需要白花花的银子?”
林岳池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后悔了,我愿意将那半条街的铺面都赠予你,只求你给我个机会。”
“不了。”我冷声拒绝道,“侯爷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经营吧。”
林岳池吃了瘪,我原以为他会就此放弃,却没想到隔日又出现在了我的铺子里。
没了往日侯爷的体面,他叫喊着一定要见我一面,与我重修旧好。
伙计们不堪其扰,客商们也多有微词。
我烦不胜烦。
既然避不开,那就把麻烦变成生意。
几日后,“陈氏商行”贴出告示:“想追妻?先排号,按伤害等级缴费,火葬场体验,概不赊账。”
此告示一出,全城哗然。
有人骂我惊世骇俗,有人笑我异想天开。
林岳池气急了,甩了袖子离去。
直到傍晚,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停在门前。
一个声音尖细的中年人下车,递来一张玄金打造的号牌。
牌上无字,只浮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
来人躬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娘子,陛下问,他能否插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