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涅槃重生末世前10天

第1章 末日终焉起腐臭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浓得化不开，

像是给整个废弃的教学楼刷上了一层死亡的油漆。林砚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体，

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肋间可能已经断裂的骨头，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

他死死攥着手中那根磨尖了的钢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正顺着锈迹斑斑的螺纹，一滴、一滴，砸落在他脚下那片狼藉的尘土里。

外面是此起彼伏的、非人的嘶吼，它们摩擦着声带，

发出介于野兽咆哮和溺水者哀鸣之间的声音，层层叠叠，由远及近，

如同不断收紧的死亡绞索。脚步声杂乱而沉重，拖沓着，撞击着走廊两侧摇摇欲坠的门板，

越来越近。黑暗笼罩着这片废墟，只有惨淡的月光从没有玻璃的窗户框里斜射进来，

勾勒出杂物狰狞的轮廓。“嗬……嗬……” 旁边传来微弱的、破风箱般的喘息。

林砚艰难地偏过头。是胖子，他瘫坐在墙根，那张总是带着笑的圆脸此刻一片灰败，

巨大的伤口从他肩膀一直延伸到腹部，简陋的包扎早已被血浸透，成了深褐色。

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却还固执地看向林砚的方向，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他们这个小小的团队，曾经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陈默为了给他们争取逃跑时间，用身体堵住了楼梯口，那声决绝的爆炸轰鸣，

至今还在林砚耳中回荡。小雨和苏晚晴，在更早的时候就走散了，在这人间地狱里，

走散几乎就等于死亡。绝望像是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的心脏。三个月。从那个普通的周一，

血色钟声敲响，末世毫无征兆地降临，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三个月。

文明社会脆弱的表皮被彻底撕碎，法律、道德、秩序，一切都成了笑话。活着，

成了唯一且奢侈的目标。他后悔。后悔没有更早地察觉异常，后悔没有更坚决地囤积物资，

后悔在最初的混乱中没有保护好更多的人。但最深的悔恨，如同毒蛇般啃噬他内心的，

是十天前做出的那个决定——为了搜寻据说藏在旧体育馆的军方遗留物资，

他们离开了已经经营得稍有起色的图书馆据点。那是一个陷阱。不是针对他们的陷阱，

而是更庞大、更黑暗的阴谋一角。他们一头撞了进去，

引来了远超想象的怪物——不再是那些行动迟缓、只凭本能行事的普通丧尸，

而是更快、更强，甚至带着某种诡异狩猎智慧的……变异体。

“胖……子……” 林砚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胖子似乎听到了，

涣散的目光凝聚起最后一点微光，他努力地想扯出一个笑容，

就像以前无数次插科打诨时那样。但那笑容还未成型，就凝固在了脸上。他眼中的光，

熄灭了。最后的温暖，消失了。林砚闭上了眼睛，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悲恸和恐惧席卷而来。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承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杂物堆轰然炸开！木屑和水泥块四散飞溅，

一个庞大的、扭曲的身影撞破了障碍，出现在月光下。它依稀还保留着人类的轮廓，

但身高接近两米五，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黑色，肌肉虬结贲张，

几乎要撑破原本的衣物碎片。最令人胆寒的是它的头颅，五官扭曲移位，

嘴巴裂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密密麻麻、如同鲨鱼般的尖利牙齿，

涎水混合着血丝从中不断滴落。它的双眼没有瞳孔，

只有一片浑浊的、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物质。变异体！就是这种怪物，追猎了他们整整三天，

将他的队友一个个屠戮殆尽。它低吼一声，浑浊的绿眼瞬间锁定了倚靠在墙边的林砚，

那目光中充斥着纯粹的、对杀戮和毁灭的渴望。林砚猛地睁眼，

所有的悲恸和疲惫在求生本能下被强行压下。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低吼，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猛地向侧前方扑出！“轰！”他刚才倚靠的那面墙体，

被变异体一拳砸得碎石崩飞，留下一个清晰的凹坑。林砚就地一滚，毫不停歇地起身，

向着通往天台的楼梯口狂奔。不能力敌，只能逃跑！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脚步声和嘶吼声紧追不舍，腥风几乎贴着他的后脑勺。楼梯间更加黑暗，堆满了障碍物。

他凭借记忆和对地形的熟悉，灵活地穿梭，好几次感觉到利爪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冲上天台的那一刻，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但随即，他的心沉了下去。

天台空旷，无处可藏。唯一的出口，就是刚才上来的那个楼梯间，而现在，

那怪物沉重的脚步声已经踏上了最后几级台阶。他迅速环顾四周，

目光锁定在角落里的几个锈蚀的煤气罐和一堆废弃的化学实验器材上。

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转变异体庞大的身躯挤出了楼梯口，

堵死了唯一的生路。它似乎并不急于扑杀，而是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逼近，

享受着猎物最后的恐惧。林砚背靠着天台边缘冰冷的护栏，下方是六层楼的悬空，

以及校园里影影绰绰、游荡着的无数黑影。他已经无路可退。他深吸一口气，不再颤抖，

不再恐惧，眼中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和一丝决绝的疯狂。他缓缓举起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钢筋，

不是对准怪物，而是猛地敲击在身旁的铁质护栏上。“铛！铛！铛！

”清脆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夜空中传出去老远。这声音似乎激怒了变异体，它低吼一声，

骤然加速，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猛地冲撞过来！就是现在！林砚猛地矮身，

向侧面极限滑铲，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钢筋朝着那几个锈蚀的煤气罐投掷过去！

“噗嗤！”钢筋精准地刺穿了其中一个煤气罐，发出刺耳的漏气声。几乎在同时，

他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了最后一个东西——那是陈默牺牲前塞给他的，唯一一枚军用手榴弹。

用牙齿咬掉拉环，延时两秒。变异体庞大的身躯与他擦肩而过，撞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将水泥护栏都撞得裂开。林砚看着那张近在咫尺、扭曲狰狞的脸，

看着它浑浊绿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同样决绝的身影。

他扯出一个混合着血与泪的、无比难看的笑容。“一起……下地狱吧。”他用尽最后的力气，

将嘶嘶冒着白烟的手榴弹，精准地塞进了那个正在嗤嗤漏气的煤气罐破口里。然后，他转身，

向着天台之外，那片无尽的黑暗纵身跃下。合“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地从身后传来，炽烈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台，

甚至短暂地驱散了部分的黑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冲击波狠狠撞在他的背上。剧痛。

撕裂一切的剧痛。仿佛灵魂都在这一刻被震碎，抛离了躯壳。

他在无尽的灼热和光芒中向下坠落，意识迅速抽离，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那片被爆炸染成橘红色的、绝望的天空。结束了……也好……然而，

就在意识彻底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瞬，在那爆炸的核心，在那炽烈的火焰与扭曲的虚空之中，

他仿佛看到了一抹极致的、不正常的——白光。那不是火焰的颜色。

那是一种更纯粹、更冰冷、更无法理解的光。………………“林砚！林砚！”一个略显不满，

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嗡嗡的回响。谁？“喂！上课呢！你怎么睡着了？

还流口水！”胳膊被推了一下。悬念结尾林砚猛地一个激灵，如同溺水者被捞出水面般，

骤然惊醒！刺眼的阳光从明亮的窗户照射进来，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眼前不是预想中的地狱景象，而是……干净的黑板，投影幕布上正播放着复杂的公式，

一排排熟悉的、穿着干净衣服的同学背影，以及讲台上，教授那略带不满的目光。没有腐臭，

没有血腥，没有嘶吼。只有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窗外隐约传来的蝉鸣，

还有身边……胖子那张完好无损、带着关切和促狭笑意的圆脸。“做噩梦了？

”胖子压低声音问道，“吓我一跳，你刚才浑身一抖，跟见了鬼似的。”林砚怔怔地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净，修长，没有血迹，没有污垢，没有常年紧握武器留下的老茧。

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温热而真实。他又猛地看向窗外——阳光明媚，

绿草如茵，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平和、……正常。

巨大的记忆错位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大脑，

末日三个月的惨烈记忆与眼前这派祥和景象疯狂对冲，让他一阵剧烈的眩晕，几乎呕吐出来。

这是……哪里？我……死了吗？还是……他颤抖着手，几乎是本能地摸向口袋，

掏出了那部屏幕光滑、没有任何磕碰痕迹的手机。指纹解锁，屏幕亮起。清晰的日期和时间，

赫然显示在屏幕正中央——9月18日，星期一，上午10:15距离那个血色周日，

那个末世降临的日子，那个他刚刚才与之同归于尽的日子……整整还有十天。阳光温暖，

蝉鸣聒噪，讲台上教授的声音平稳而催眠。一切都真实得可怕。林砚僵在座位上，

指尖死死掐进掌心，那清晰的刺痛感不断提醒他，这不是梦。

鼻腔里再没有腐烂与硝烟的血腥气，只有教室中淡淡的粉笔灰和窗外青草的味道。

耳边是同学们细微的翻书声、窃窃私语声，而不是无止境的嘶吼与哀嚎。

胖子关切的脸近在眼前，带着熟悉的、没心没肺的笑容。“喂，真吓傻啦？

”胖子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梦见啥了？美女蛇还是期末考试？”林砚张了张嘴，

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该说什么？说我刚从地狱爬回来？

说十天后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聚焦在手机屏幕上。9月18日，

星期一，上午10:16日期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十天……只剩下十天……三个月末日求生刻入骨髓的本能，

让他强行压下了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嘶吼和战栗。他不能暴露，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在秩序尚存的现在，一个“疯子”只会被隔离，那将断绝他所有自救的可能。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用熟悉的节奏平复狂潮般的心跳。没时间恐惧，没时间感伤。如果这真的是重生，

是上天赐予的唯一机会，那么每一秒都弥足珍贵。他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条将他引向体育馆陷阱的匿名信息，那个导致团队覆灭的开端……它还会出现吗？

几乎是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承掌心中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一黑！

不是电量耗尽的渐变，而是如同被瞬间切断电源般，彻底的、纯粹的黑暗。

林砚的心脏骤停一拍。来了！他死死盯着那片黑暗，呼吸屏住。

周围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他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在轰鸣。一秒，

两秒……就在他几乎以为只是手机故障时，那漆黑的屏幕中央，如同滴入净水的墨汁，

缓缓浮现出一行毫无感情色彩的、标准印刷体般的白色文字：十日之后，世界沦陷。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冻结了他的血液。这熟悉的句式，

这毫无波动的宣告……文字并未结束，下方又一行字迹，如同死神的判笔，

缓缓浮现：想要活下去，保持清醒。两行字，静静地悬浮在深邃的黑暗背景之上，简洁，

直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窒息的重量。

“世界沦陷”……“保持清醒”……林砚的瞳孔剧烈收缩。前世，

他收到的是关于体育馆物资的特定信息，而这一次，信息变得更早，也更……根本！

他猛地用手指去触碰屏幕，试图截图，或者回复，甚至只是滑动一下。但屏幕毫无反应，

仿佛凝固了一般。那两行字，像是直接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三秒钟。整整三秒钟，

文字如同磐石般稳固。然后，毫无征兆地，它们开始分解。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

从边缘开始，像素一点点剥落、消散，无声无息。不到一秒的功夫，

整个屏幕恢复了正常——熟悉的桌面壁纸，应用图标，顶栏的时间数字跳到了10:17。

仿佛刚才那决定命运的三秒钟，从未发生过。教室里一切如常，教授还在讲课，

旁边的胖子已经重新趴回桌上，继续与周公约会。阳光依旧明媚，窗外依旧安宁。只有林砚，

一个人被困在这突如其来的、冰窖般的寂静里，冷汗，终于突破了毛孔的封锁，

瞬间浸湿了他背后的衣衫。不是幻觉。重生不是幻觉，这条信息，更不是！

转巨大的震惊过后，是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疑问。是谁？是谁发送的这条信息？

TA的目的是什么？TA怎么会知道十天后的事情？TA和自己一样是重生者，

还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无数个问题在他脑中疯狂冲撞，却没有一个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