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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太子妃她杀疯了东宫全员瑟瑟发抖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8

"杀谁?"侍卫的刀哐当砸在我脚边。他眼睛瞪得溜圆,像见了鬼。三天前,

太子把我扔进这座最偏僻的冷宫时说过,让我等着被废。东宫上下,连扫地的太监都知道,

我这个太子妃,完了。我弯腰,捡起那把刀。刀身映出我半张脸,沾了点灰,眼神木木的。

"娘娘...饶命..." 侍卫嗓子发干,想后退,腿肚子哆嗦。"谁让你来的?

" 我问他,声音不大。

...您偷了库房的贡品...太子殿下...让小的来...来..." 他话说不利索。

青梧。沈青梧。太子心尖上那位表妹,东宫真正的女主人。自从我嫁进来,

她就没正眼瞧过我。我掂了掂刀,不沉。"我偷了什么?

""一支...一支累丝金凤钗..."我想起来了。三天前,

库房管事捧着一堆东西来给我挑生辰礼,说太子吩咐的。我随手点了那支钗。

太子当时在书房摔了茶碗,骂我"眼皮子浅",连个东西都不会挑。

那钗转眼就进了青梧姑娘的梳妆匣。"你信吗?" 我朝侍卫走了一步。他扑通跪下了。

"娘娘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青梧姑娘说...说您认了罪,

就...就少受点罪..."少受点罪?我看着他额角的冷汗。"她是不是还说,

这冷宫死个把人,没人管?"侍卫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

我挥了下刀。寒光一闪。没砍他。刀尖划破了我自己的袖子。嗤啦一声,半截袖子掉在地上,

露出小臂上一道很深的旧疤,像条狰狞的蜈蚣。那是替太子挡刺客留下的。

太子当时拉着我的手说:"阿渡,此生定不负你。"侍卫看着那道疤,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滚。" 我说。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像后面有鬼追。那把刀,他没敢拿。

我把刀随手扔在墙角,靠着冰冷的墙坐下。肚子咕噜叫。送饭的太监已经三天没来了。

冷宫就这规矩。我摸了摸袖袋。空的。以前里面总装着裴家特制的金疮药粉,

后来装过给太子绣的荷包,再后来...什么也没了。东宫的风,刮进这破院子,

带着股潮湿的霉味。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冷宫的门又被推开了。不是送饭的太监。是青梧。

她穿一身水青色的软罗裙,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插着那支累丝金凤钗,金灿灿的晃眼。

她身后跟着两个粗壮的婆子。"姐姐。" 她叫我,声音又软又甜,"在这儿住得可好?

"我坐在破木板床上,没动。"托你的福,没饿死。"青梧拿帕子掩了掩鼻子,

像是嫌这屋子有味儿。她走近几步,上下打量我,眼神里那点怜悯假得掉渣。

"姐姐说哪里话。殿下只是一时气话。这不,殿下心疼姐姐,让妹妹我来瞧瞧姐姐缺什么。

"她朝后使了个眼色。一个婆子提着一个食盒上前,放在地上。盖子打开,

里面是几个雪白的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殿下说,姐姐性子倔,但饭总是要吃的。

" 青梧笑得温婉,"姐姐吃了这饭,认个错,妹妹也好替姐姐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

说不定殿下心一软,就让姐姐搬出去了。"我看着她。"认什么错?"青梧叹了口气,

像很为难。"姐姐何必硬撑。那金凤钗...殿下是真心想送给妹妹的。

姐姐一时糊涂拿了去,妹妹也不敢要,只求姐姐认下,给殿下一个台阶下。殿下心里,

还是有姐姐的。""哦。" 我应了一声,"钗呢?"青梧一愣。

"钗...妹妹自然是物归原主,还给库房了。""那你头上戴的是什么?" 我问。

青梧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髻上的金凤钗,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堆起笑。"姐姐看错了。

这支是妹妹自己的。""是吗?" 我站起来,慢慢朝她走过去。我比她高半头,

几天没吃饱饭,脸色大概也不好看。青梧身后的两个婆子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

凶神恶煞地瞪着我。我停住脚步,看着青梧。"沈青梧,你想要太子妃的位置,

就自己想办法坐上来。别拿我当梯子踩。"青梧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眼神冷下来。

"裴渡!你别不识抬举!殿下早就厌弃你了!在这东宫,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太子妃吗?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狗急了,也会咬人。

" 我声音平平的。青梧像是被我噎住,狠狠剜了我一眼。"好!好得很!

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给我饿着!饿到她求饶为止!"她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那两个婆子把地上的食盒一脚踹翻,白馒头滚在泥地上,沾满了灰。门哐当一声重新锁死。

我看着地上沾满灰的馒头。弯腰,捡起一个,用手拍了拍灰。还能吃。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

尤其到了晚上,胃里火烧火燎的。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听着肚子咕咕叫。

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想我爹裴大将军,一辈子忠君卫国,最后死在北境的风沙里。想我娘,

熬干了眼泪,跟着去了。他们拼了命把我送进东宫,指望着我能平安富贵。平安?富贵?

太子赵衍。他娶我时,裴家手握兵权,是块好招牌。如今我爹娘都没了,

兵权被陛下收走大半,剩下的也交到了他亲信手里。我这太子妃,

就成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碍眼货。沈青梧。她爹是户部侍郎,管着钱袋子。

她才是太子现在需要的正妃。所以,我得挪地方。挪去死人的地方最干净。冷宫的门锁,

响了一下。很轻。不是开锁。像是有人用什么东西在撬。我立刻闭上眼,放缓呼吸,

装作睡着。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反手又把门虚掩上。月光从破窗棂漏进来一点,勉强能看清是个小太监。他手里没拿东西,

空着手,蹑手蹑脚地朝我床边摸过来。离床还有三步远,他停住了,似乎在观察我睡没睡熟。

我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啊!" 那小太监吓得短促叫了一声,往后一跳,差点摔倒。

"谁?" 我盯着他。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楚。小太监扑通跪下了,

声音带着哭腔:"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谁让你来的?" 我问。

"没...没人让奴才来..." 他抖得像筛糠。我下床,走到他面前。他缩着脖子,

头埋得很低。我认出他来了,是东宫后院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叫小安子,

平时老实巴交的,总被其他太监欺负。"小安子?"他身子一颤。

"...是...是奴才...""半夜三更,溜进冷宫,想干什么?

""奴...奴才..." 他支支吾吾,突然像是下了决心,抬起头,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双手捧着递给我,

声音压得极低:"娘娘...奴才...奴才给您送点吃的..."我看着他。月光下,

他脸上全是恐惧,眼神却很干净,带着点豁出去的急切。我接过那个布包。打开,

里面是两个还温热的肉包子。"哪来的?

""奴才...奴才偷偷省下的晚饭..." 小安子声音发颤,"娘娘,

您快吃了吧...他们...他们真会饿死您的..."我没吃。把包子放回布包。

"为什么冒险送这个?被发现了,你会没命。"小安子眼圈红了。

"奴才...奴才的爹娘...当年在老家遭了灾,是...是裴将军路过,

才...奴才没什么本事...就...就只能给娘娘送口吃的..."他砰砰磕了两个头。

"娘娘您保重!奴才不能久留!" 说完,爬起来就要溜。"等等。" 我叫住他。

小安子僵在门口。"以后别来了。" 我说,"被抓住,你会死。"小安子回头看了我一眼,

月光下,那眼神又怕又倔。"奴才...奴才知道了..." 他拉开门,像只受惊的兔子,

飞快地消失在黑暗里。门重新合上。我捏着那两个温热的肉包子。东宫的风,

好像没那么冷了。第三天,送饭的太监来了。不是小安子。是个眼生的老太监,吊着三角眼,

把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疙瘩往地上一搁,阴阳怪气:"娘娘,用膳了。

"我没理他。他哼了一声,踢了踢那破碗:"爱吃不吃!" 转身要走。"站住。

" 我叫他。老太监不耐烦地回头:"娘娘还有何吩咐?"我指了指墙角。

那把侍卫落下的刀还在那儿。"那把刀,拿走。"老太监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看,

看到了那把刀,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起来。

"这...这凶器...奴才可不敢碰...""凶器?" 我看着他,"谁的凶器?

"老太监被我问住,支吾道:"自然是...是娘娘您..."我笑了一下。

"我拿它杀谁了?"老太监语塞。那侍卫跑回去后,只说自己失手丢了刀,

绝口不提冷宫里的事。青梧姑娘也没再派人来。这把刀,就成了个烫手山芋。"拿走。

" 我又说了一遍,语气没什么变化,"或者,你留在这儿陪它。"老太监脸色变了又变,

最终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捡起那把刀,像拿着什么脏东西,用袖子包着刀柄,急匆匆地走了。

门重新锁上。我看着地上那碗稀粥。端起来,走到窗边,泼了出去。喂了墙根下的野草。

又过了两天。风平浪静。青梧没再出现。太子更是把我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有那个老太监,

每天准时送来一碗稀粥和一碟咸菜,放下就走,从不废话。我知道,他们在等。

等我饿得受不了,等我求饶,或者等我悄无声息地饿死。小安子没再来。这很好。这天傍晚,

老太监照例放下粥菜。他刚转身要走,我叫住他:"等等。"老太监不耐烦地回头。

我指指那碟咸菜:"咸了。"老太监像是没听清,愣愣地看着我。"明天换淡点的。

" 我说。老太监脸上的褶子都气得抖了起来,像是想骂人,又硬生生憋回去,

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 摔门走了。我看着那碟齁咸的咸菜,没动。

夜里,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胃里空得难受。脑子里却异常清醒。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会先熬死我。得动一动。机会来得比我想的快。第二天中午,

老太监没来送饭。冷宫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声,脚步声杂乱,还有女人的哭声。我走到门边,

从门缝往外看。只见几个太监抬着一个软轿,急匆匆地往太子寝殿方向去。软轿上躺着个人,

盖着锦被,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只苍白的手垂着,手腕上戴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

是沈青梧的镯子。她病了?还病得不轻?人群后面,跟着一个太医,眉头紧锁。

还有太子赵衍,他穿着常服,脸色铁青,脚步匆匆,一边走一边呵斥着什么。

人群很快过去了。冷宫外面又恢复了死寂。沈青梧病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意思。傍晚,

老太监来了。他放下粥菜,脸色比前几日更难看,像是谁欠了他八百吊钱。"娘娘,用膳。

" 声音硬邦邦的。我没动。"外面吵吵嚷嚷的,出什么事了?

"老太监眼皮都没抬:"青梧姑娘身子不适,殿下紧张得很,叫了太医。""哦。

" 我拿起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稀粥,"什么病?""奴才不知。" 他回答得飞快。

"病得重吗?""奴才不知。"我放下筷子,看着他。"你脸上写着呢。

"老太监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惊疑。"写着‘晦气’。" 我补了一句。

老太监脸皮抽动了一下,像是想发火,又强压下去。"娘娘慢用。" 他转身就走。

"沈青梧要是死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说,"你猜,太子第一个怀疑谁?

"老太监的脚步顿住了。后背僵直。我没再说话。他站了几秒钟,然后更快地走了,

像背后有鬼追。门锁哐当落下。我看着那碗稀粥。沈青梧一病,东宫的水,该浑了。

沈青梧的病,来得急,去得也快。只躺了一天,第三天就传出了消息,说她忧思过虑,

心绪不宁,加上偶感风寒,才突然病倒,如今服了药,已经大好了。忧思过虑?忧思什么?

过虑什么?东宫的人精们都心照不宣。又过了两天,太子赵衍终于来了。

他走进冷宫院子的时候,我正在用一根捡来的木棍,在泥地上画格子,自己跟自己下棋。

阳光有点刺眼。"裴渡。" 他叫我。声音很沉,带着他一贯的、居高临下的威严。

我抬起头,眯着眼看他。他穿着明黄色的太子常服,站在破败的院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脸色不太好,眼底下有点青黑,大概是为沈青梧的病没休息好。"殿下。" 我应了一声,

没起身行礼,继续低头研究我的"棋局"。他大概没料到我这么平静,或者说,

这么不识抬举。他朝前走了两步,停在我画的"棋盘"边上,挡住了阳光。"你倒是清闲。

" 他说,语气听不出喜怒。"托殿下的福。" 我挪了挪位置,避开他的影子,

让阳光重新照在我的"棋子"上。赵衍的目光落在我画的歪歪扭扭的格子上,

又扫过我这身洗得发白的旧宫装,最后定格在我脸上。他似乎在审视,

想从我脸上找出点什么,比如怨恨,比如恐惧,或者悔意。可惜,他大概什么也没看出来。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脸上大概只有菜色。"青梧的病," 他开口,声音刻意放平,

"太医说是忧思过虑,伤了心神。""嗯。" 我捡起一粒小石子,放在一个格子里。

"她性子柔弱,心思又重。" 赵衍继续说着,像是在解释什么,"自从你搬来这里,

她一直担心你受苦,夜不能寐...""哦。" 我又放下一颗石子。"孤知道,

" 赵衍的语气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心里有怨气。

但那支金凤钗的事...""殿下," 我打断他,终于抬起头看他,"您觉得,

我现在这样,要那支金钗有什么用?"赵衍被我噎住,眉头皱起。

"你...""能当饭吃吗?" 我问他,很认真地问。赵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裴渡!

你非要如此与孤说话?""殿下想听什么?" 我把手里的木棍扔下,拍了拍手上的灰,

"想听我哭求殿下饶恕?还是想听我赌咒发誓,那钗子我真没偷?"我站起来,

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和他平视。"我说了,殿下信吗?"赵衍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孤只信证据。库房管事亲眼看见你拿了钗!""他看见我拿的,还是看见沈青梧拿的?

" 我反问。"放肆!" 赵衍低喝一声,"青梧怎会做那种事!""那殿下就信吧。

" 我不再看他,重新坐回地上,捡起木棍,"殿下慢走,我这冷宫地方小,别污了您的鞋。

"赵衍被我气得胸膛起伏。他大概从没想过,那个曾经对他言听计从、温婉顺从的裴渡,

会变成这副油盐不进、浑身是刺的样子。"好!好得很!" 他拂袖转身,大步朝外走,

走到门口,又停住,没回头,声音冰冷地砸过来,"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

反省你裴家是怎么教导女儿的!"门被狠狠甩上。我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

低头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格子。裴家?我爹娘教导我,要忠君爱国,要持身以正。

他们没教我,怎么在东宫活下去。太子走后没几天,冷宫的伙食"改善"了。

稀粥变成了掺着沙子的陈米粥,咸菜疙瘩更大块了。偶尔,

还能在粥底捞到几粒没煮烂的黄豆。送饭的老太监脸上那点"晦气"没了,

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嘴脸。他把碗重重往地上一撴,阴阳怪气:"娘娘,殿下心疼您,

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加餐’了,您可得多吃点。"我看着碗里浑浊的粥,

还有那几粒硬邦邦的黄豆。"替我谢过殿下。" 我说。老太监大概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哼了一声走了。我把那碗粥端起来,走到墙角。那里有一个破瓦罐,不知道以前是装什么的,

被我洗干净了。我把粥倒了进去。黄豆是好东西。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送来的粥里,

都能找到几粒黄豆,或者绿豆,有时是几颗干瘪的麦粒。我都仔细地挑出来,洗干净,

放进那个破瓦罐里,藏到床底下。东宫的风,好像更冷了。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寒。

豆子攒了小半罐的时候,沈青梧来了。这次她没带婆子,只带了一个心腹大丫鬟,叫翠羽。

她看起来气色很好,脸颊红润,那支金凤钗在发髻上闪闪发光。

她穿了一身簇新的桃红色宫装,更衬得面若桃花。"姐姐。" 她站在门口,没进来,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几日不见,姐姐怎么憔悴成这样?"我坐在床上,没说话。

她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殿下也是的,气性也太大了些。为了一支钗,何至于此。

妹妹我今日特意去求了殿下,替姐姐说了不少好话。"她示意翠羽。翠羽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莲子羹,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

香味瞬间飘满了这间霉味的屋子。"殿下虽然还没完全消气,但看在我的面上,总算松了口。

" 青梧柔声道,"姐姐喝了这碗羹,暖暖身子。妹妹再劝劝殿下,

定能让姐姐早日离开这苦寒之地。

"翠羽把托盘放在我面前唯一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破桌子上。红枣莲子羹熬得浓稠,

红枣去了核,莲子颗颗饱满圆润,散发着诱人的甜香。点心也是小巧玲珑,

一看就是小厨房精心做的。我抬眼看了看青梧。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眼神却紧紧盯着我,像是在期待什么。"多谢。" 我说。"姐姐快趁热喝吧。

" 青梧催促道,"凉了就不好了。"我端起那碗羹。很烫。甜腻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我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热气氤氲。青梧和翠羽的眼睛都黏在勺子上。勺子送到嘴边。

我停住了。"妹妹," 我看向青梧,"这羹里,没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吧?

"青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变得委屈又愤怒。"姐姐!你这是什么话!

我好心好意给你送吃的,你...你怎么能如此疑心我?"翠羽也立刻帮腔:"娘娘!

我家小姐一片真心,您怎能如此污蔑!""是吗?" 我把勺子放回碗里,

发出轻轻的碰撞声。"那妹妹你喝一口我看看?"青梧的脸色彻底变了。

那点委屈愤怒凝固在脸上,眼神里透出慌乱和一丝凶狠。"裴渡!你别不识好歹!

我好心...""不敢喝?" 我打断她,把碗往前一推,"还是不敢让我喝?""你!

" 青梧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我的手都在抖,"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好心当成驴肝肺!翠羽!

我们走!让她在这冷宫自生自灭吧!"她转身就走,脚步又急又快,带着气急败坏的狼狈。

翠羽狠狠瞪了我一眼,也跟了出去。门再次被锁死。那碗红枣莲子羹还放在破桌子上,

袅袅冒着热气。甜香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被掩盖住的味道。像杏仁,又不太像。

我没碰。看着它一点点变凉,凝出一层油膜。东宫的水,不仅浑了,还开始冒泡了。第二天,

东宫传出消息。太子殿下心情不佳,责罚了几个办差不利的宫人。其中一个,

就是每天给我送饭的那个老太监。听说挨了板子,被撵去更苦的地方当差了。接替他送饭的,

是个更年轻的太监,木着一张脸,沉默寡言。他送来的还是稀粥咸菜,但粥里的沙子没了,

米粒似乎也多了一点点。我每天依旧把粥倒进破瓦罐,挑出里面的豆子。日子一天天过去。

瓦罐里的豆子快满了。这天深夜,冷宫外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声音很细,是个女人。

我走到窗边,从破洞往外看。月光下,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影,

躲在墙角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正用手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地哭。看身形,有点眼熟。

是翠羽。沈青梧那个心腹大丫鬟。她哭得很伤心,也很怕,生怕被人听见。我看了片刻,

没出声。她哭了一会儿,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低着头,匆匆走了。

沈青梧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半夜躲起来哭?有意思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又过了几天,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太子赵衍。这次他身边没带任何人,自己提着一个食盒,

走进了冷宫院子。我正在用那根木棍,在地上画一幅简易的北境地形图。

画到我爹战死的那片沙丘时,他的影子落在地图上,挡住了。我没抬头。"裴渡。

" 他叫我,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停下木棍。"殿下。"他把食盒放在地上。

"孤...路过,给你带了点吃的。"我抬眼看他。他穿着便服,脸色比上次来更差,

眼下的青黑更重,眉宇间压着浓重的阴郁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