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右上角，一行冰冷的小字浮现。
首播间名称：S级新人考核在线观众：3林夜的瞳孔猛地一缩。
才三个人？
不对，重点是……这种要命的首播，竟然真的有观众？
没等他想明白，几条弹幕轻飘飘地划过屏幕。
哟，又来个送人头的？
这哥们儿看着比上一个还拉胯，我赌一包辣条，十分钟必死。
怎么又是红衣楼？
官方能不能搞点新地图，都快看吐了。
弹幕里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戏谑与麻木，完全没把他当成一个活人。
林夜的后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上一个？
这三个字，像一把冰锥扎进他的脑子。
在他之前，己经不止一个倒霉蛋……死在了这里，死在了这该死的首播里！
跑不掉，躲不过。
林夜咬碎了后槽牙，心一横，抬脚跨进了教学楼那扇黑漆漆的大门。
“嘎吱！”
脚下不知踩碎了什么，清脆的断裂声在死寂的楼道里传出老远。
一股刺骨的阴寒扑面而来，温度骤降！
林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嘴里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走廊的墙壁上，大片的霉斑和暗红色的污渍交错，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的红砖黑得吓人。
走廊深处一片漆黑，吞噬了所有光线。
就在那片黑暗里，幽幽地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若有若无，断断续续。
那哭声凄厉哀怨，听得林夜头皮发麻。
他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扯出一串大蒜和一把十字架，死死攥在手里。
首播间里，弹幕又多了起来。
来了来了，保留节目，BGM都出来了。
这主播不行啊，演得太假了，你看他那表情，跟便秘一样。
什么垃圾主播，为了火命都不要了？
取关了取关了。
前面的别走啊，这才哪到哪儿，好戏才刚开始呢。
观众们只当他在哗众取宠，言语间满是嘲讽。
林夜哪有功夫管那些弹幕。
那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耳边！
他很清楚，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他一步步往后退，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墙壁，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走廊尽头的黑暗。
也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墙上那些干涸的暗红色污渍，竟然……活了！
它们开始变得湿润，渗出液体，缓缓向下流淌，汇聚成一道道血色的细流。
突然，哭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声都消失了。
林夜的心脏骤停了一瞬，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咚——沉闷的第一声钟响，在楼道里震荡。
走廊尽头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一个模糊的轮廓，缓缓地……浮现了出来。
是个女人。
她穿着一条血一样鲜红的连衣裙。
裙摆明明没有风，却诡异地飘动着。
乌黑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她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好像一首就在那儿。
首播间死寂了一秒。
下一刻，弹幕井喷！
我没眼花吧？
刚刚那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特效？
这特效也太逼真了吧！
主播下血本了啊！
不对……你们看主播的表情！
那不是演的！
那是真的恐惧！
一个高亮的弹幕飘过。
妈的！
我把亮度调到最高了，那女的……好像没有影子！！！
恐慌的情绪在首播间蔓延开来。
林夜浑身冰凉。
他看得很清楚，那女人……是飘着的！
双脚离地！
来了！
传说中的红衣学姐！
他想跑，双腿却不听使唤，沉重得抬不起来。
红衣女鬼缓缓抬头。
瀑布般的黑发向两侧滑落。
那是一张……根本没有五官的脸！
光溜溜的皮肤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
只有一个个血红色的诡异符文，正在皮肤下疯狂蠕动，像是要钻破那层皮肉爬出来！
“啊——！！！”
一声尖啸从那光滑的脸上爆发，化作黑色声浪席卷走廊！
“哗啦——”周围教室的玻璃窗，在同一时间尽数炸裂！
墙壁上干涸的血迹疯狂扭曲蔓延，浓重到化不开的怨气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林夜的大脑被这声尖啸冲击得天旋地转，耳膜嗡嗡作响，腥甜的液体从他的眼耳口鼻中不受控制地渗出。
下一秒，红衣女鬼化作一道红色残影，裹挟着刺骨的阴风，扑了过来！
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恐惧！
“滚开！！”
林夜跟疯了一样，把背包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全砸了过去。
十字架、大蒜、黑狗血、糯米……这些东西刚碰到红衣女鬼，就“嗤”地一声化为飞灰，根本阻碍不了她分毫。
“啊啊啊！”
林夜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他恨不得爹妈给他多生两条腿，速度飙到了有生以来的最快。
身后尖啸声和阴风紧追不舍，死亡的寒意抓着他的后背。
前面是楼梯！
林夜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上二楼，可他刚一抬头，整个人就僵住了。
那个红衣女鬼，不知何时己经悄无声息地飘在了楼梯的顶端，用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看”着他。
他被逼到了墙角，再也无处可退。
红衣女鬼缓缓飘落，伸出长满黑色利爪的手。
利爪上缠绕着不祥的黑气，划过空气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死亡的气息将林夜彻底淹没。
他眼睁睁看着那只利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手机屏幕上飘过的一条弹幕。
那是一个ID叫榜一大哥爱看乐子的观众刷出来的，语气里满是戏谑和不耐烦：“主播快死了？
没意思，还不如让这女鬼跳个舞乐呵乐呵。”
看到这条弹幕，林夜脑中轰然一响！
是福至心灵，还是吓疯了？
他己经分不清了。
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女鬼的利爪即将触及胸口，林夜用尽全力，对着手机，也对着眼前的女鬼，崩溃大吼，声音响彻楼道：“别杀我！！
榜一大哥想看你跳个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