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劝我信法，我让他见识我的法

好友江澈死后的第三个月，凶手陆兆业被无罪释放。所有人都告诉我，这是一场意外。

只有我知道，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

要为我讨回公道的男人沈知行，却在宣判后，冷静地对我说：清晏，我们要相信规则，

在规则内解决问题。我看着他，笑了。规则？我的世界，从来只有一条规则。

1. 法庭外的阳光陆兆业走出法庭时，阳光正好落在他那张精心打理过的脸上，

他甚至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将他团团围住。陆先生，对于无罪判决您有什么想说的？陆先生，

您是否觉得这是正义的胜利？陆兆业清了清嗓子，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与无奈：我很遗憾江澈的离去，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事实就是事实，那只是一场不幸的登山意外。感谢法庭还我清白。他说谎。

我站在人群外，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冷风灌进领口，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我的目光穿透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他那双隐藏着得意的眼睛里。我知道，他在看我。

那是一种猫捉到老鼠后，在享用前最后的戏弄。他知道我知道真相。他更知道，

我拿他毫无办法。江澈的登山绳上有两处切口，一处在顶端，

伪装成与岩石摩擦后的自然断裂。另一处，在绳芯深处，被动过手脚，

只有在极限承重下才会彻底崩断。陆兆业请了最好的专家，

证明那处断口是可能存在的生产瑕疵。为他提供登山路线图和天气预报的韦凡，

声称当天天气突变，是无法预料的自然因素。而当时与他们同行的另外几个人，

众口一词，为陆兆业提供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一场天衣无缝的布局。沈知行拉住我的手腕，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力道。清晏，回去吧，

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我侧过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沈知行是江澈的大学同学，

也是最好的朋友，一名严谨到刻板的调查记者。江澈出事后，是他陪着我报案，

是他搜集证据，是他一次次对我说：相信我，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现在，代价没有来，

凶手却在享受胜利。这就是你说的代价？我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碴子，一字一句砸向他。

沈知行英俊的眉眼间染上疲惫：证据链断了。陆兆业的准备太充分，

我们找不到任何直接指向他的证据。所以呢？就算了？当然不！他加重了语气，

似乎在说服我，也像在说服自己，我会继续上诉，继续找新的证据。清晏，你要相信，

只要我们坚持，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抽出自己的手，

看着陆兆业在保镖的簇拥下坐进那辆黑色的宾利。车窗缓缓摇下，他对着我，做了一个口型。

下一个，就是你。冰冷的、无声的挑衅。我忽然就笑了。

沈知行被我的笑弄得一愣：清晏，你……我转过身，一步步朝人群外走去。沈知行。

我没有回头，这是你们的规则。而我，有我的规则。我的规则很简单。血债，血偿。

2. 攀岩馆的阴影我第一个找的，是韦凡。那个为陆兆业提供虚假天气预报

和安全路线图的男人。他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更确切地说，是个以此为生的网红博主。

江澈的死，让他小火了一把。他借着幸存者的身份，

在网上声泪俱下地讲述那天的惊险，收获了无数同情和打赏。我找到他的时候，

他正在城郊的一家攀岩馆里直播。他穿着专业的攀岩服，对着镜头展示自己健硕的肌肉，

口沫横飞地讲解着攀岩技巧。兄弟们，户外运动，安全第一！

一定要选择专业的装备和可靠的向导，否则就会像我那个可怜的朋友江澈一样……

他又开始消费江澈的死亡。我站在攀岩馆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他。馆内灯火通明，

人声鼎沸，音乐开得震耳欲聋。没有人注意到我。韦凡完成了他的表演，从岩壁上下来，

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拧开瓶盖，大口喝着。他的助理，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女孩，

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凡哥，你太厉害了！今天的直播效果特别好。

韦凡得意地擦了擦汗：那是。对了，下周去苍山那条新线路的设备都准备好了吗？

这次咱们玩个大的，搞个无人区绝壁速降。都准备好了，凡哥。很好。

韦凡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手顺势滑了下去，捏了一把，晚上陪我吃饭？

女孩的脸瞬间涨红，既羞涩又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收回目光。这种货色，

多活一秒都是对空气的浪费。我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攀岩馆。回家的路上，

我接到了沈知行的电话。清晏，你在哪？我有点担心你。他的声音里透着关切。

我很好。你别做傻事。陆兆业那边我会盯紧的，我已经申请了重新尸检，

虽然希望不大……沈知行。我打断他，你有没有想过，有些脏东西，

是扫不进法律这个垃圾桶的。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他才艰涩地开口：那也不是我们亲自动手的理由。我们和他们，不能成为一样的人。

我挂了电话。一样的人？他错了。我从来，就不是人。当晚，韦凡没有等到他的女助理。

他独自一人回到了他在高档小区的公寓。他洗完澡，习惯性地走到落地窗前，

俯瞰城市的夜景。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让他有种将一切踩在脚下的征服感。他没有注意到，

身后沙发的阴影里，多了一道轮廓。夜景好看吗？

一个清冷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韦凡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看到是我，

他先是惊恐，随即又镇定了下来，甚至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苏清晏？你怎么进来的？

想为你的死鬼好友报仇？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变得污秽，还是沈知行满足不了你，

想来我这儿找点刺激？我没有理会他的污言秽语，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江澈死前，

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夜景吗？我的问题让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不。我自问自答，

他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和深渊。绳索一寸寸断裂时，他喊了你的名字，韦凡。他说，

你是他最好的兄弟。韦凡的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不知道！你当然知道。我一步步向他走去，你拿了陆兆业五十万，

为他伪造了天气报告，把江澈引上了那条绝路。你甚至亲手在他的登山绳上，

做了第二个手脚。这些，都是江澈在坠落的最后时刻，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告诉我的。

通过我们之间，独有的联系。韦凡彻底慌了，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少血口喷人！

没有证据，你告不了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告你了？我停在他面前，抬起手。

他惊恐地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下一秒，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一轻，双脚离开了地面。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

将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然后缓缓地、坚定地，朝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拖去。不……不！

放开我！他疯狂地挣扎，手脚在空中乱舞，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玻璃上，

映出他因缺氧而涨成紫红的脸，以及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别怕。我轻声说，

不会很疼的。很快，你就能见到江澈了。3. 黑客的噩梦韦凡的死，

第二天就上了新闻。标题是知名户外博主意外坠亡，生前疑因抑郁困扰。报道称，

韦凡从自己三十层高的公寓阳台坠落，现场没有发现搏斗痕迹，门窗完好。

警方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他搜索安乐死、高空坠落痛苦程度的浏览记录，

初步判断为自杀。沈知行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声音紧绷：清晏，韦凡死了。你知道吗？

刚看到新闻。我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你昨晚……在哪里？

他问得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在家。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紧锁的眉头。清晏，这不是巧合。他终于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严厉，陆兆业刚被释放，韦凡就死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你做不到的事。你这是在玩火！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以为你是谁？

审判者吗？你这样做，和陆兆业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我挂断了电话，不想再听他的说教。我的下一个目标，是陈晋。陆兆业的狗头军师。

一个IT天才，也是一个毫无底线的黑客。是他在江澈的电脑里植入了木马，

窃取了他调查陆兆业的所有资料，让陆兆业可以提前布局，从容应对。也是他，

在事后黑进了警方的系统，删改了一些关键的原始数据，让证据链彻底断裂。

陈晋比韦凡要警觉得多。他住在安保严密的别墅区，家里装了最顶级的安防系统，

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他几乎不出门，所有生活所需都靠网络解决。

像一只躲在龟壳里的毒蜘蛛。但我有的是耐心。我没有急着动手，

而是开始像一个真正的猎人一样，观察我的猎物。我入侵了他的电脑，

就像他当初对江澈做的那样。他的生活，在我面前一览无余。他每天花十六个小时在电脑前，

不是在攻击别人的服务器，就是在暗网里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他最大的乐趣，

是观看自己搜集的，那些因为他的技术而家破人亡的受害者的悲惨录像。

其中一个文件夹，命名为江澈。里面是他窃取来的，江澈生前所有的照片、视频，

以及他调查陆兆业的全部心血。他甚至把江澈坠崖前，

那段模糊的、由同伙用运动相机拍下的视频，做成了电脑屏保。每当屏幕亮起，

就是江澈在绝望中坠落的瞬间。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久违的刺痛。江澈。那个会在冬夜里，

跑遍半个城给我买一份热腾腾的烤红薯的男人。沈知行一次都没买过。

那个会在我偶尔流露出非人一面时，温柔地蒙住我的眼睛，说别怕，我什么都没看见

的男人。沈知行啥都发现不了。他是这污浊世间，唯一的光。现在，光熄灭了。而这些虫豸，

却在啃食着他的遗骸。我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陈晋的安防系统，

在他自己看来固若金汤。在我眼里，不过是孩童的积木。我没有直接毁掉它，而是悄悄地，

留下了一个后门。然后，我给他发了一封邮件。一封用江澈的邮箱发出去的，空白邮件。

正在暗网里浏览信息的陈晋，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了邮件提醒。当他看清发件人是江澈

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像见了鬼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恐地盯着屏幕。

他颤抖着手，点开了那封邮件。内容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但他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恐惧，是最好的开胃菜。我关掉电脑，起身走到窗边。夜色正浓。

游戏，开始了。4. 别墅的审判接下来的三天，陈晋活在炼狱里。他的智能家居开始失控。

半夜三点，音响会突然自动播放江澈生前最喜欢的那首古典乐，声音开到最大，

在寂静的别墅里回响。他家里的所有屏幕，无论是电脑、电视还是手机，都会在他不经意间，

自动切换成江澈坠崖的那个视频，循环播放。灯光会毫无征兆地疯狂闪烁，

像恐怖片里的场景。他半夜醒来，会发现浴室的镜子上，用血红色的字写着：我回来了。

他快疯了。他砸掉了家里所有的电子设备，拔掉了网线，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用被子蒙住头，

瑟瑟发抖。但他不知道，真正的恐惧，才刚刚降临。第四天夜里，我来到了他的别墅外。

高耸的围墙和密布的电网，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我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穿过庭院，

来到了他的卧室窗外。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

仿佛门外有什么洪水猛兽。我推开窗户。窗户没有锁。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细节了。

我跳进房间，落地无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食物腐烂和汗水混合的馊味。听到窗户的响动，

陈晋猛地朝我这边看来。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谁？

谁在那里？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没有回答。我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未知的、无声的压迫，比任何恐吓都更让他崩溃。鬼！有鬼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摔下来，手脚并用地朝门口爬去。他拉开房门，

冲了出去。他没有注意到，客厅的墙壁上，那台被他砸坏的巨大液晶电视，屏幕又亮了。

屏幕上，不再是江澈。而是他自己。是他此时此刻，在走廊里惊惶奔跑的，实时监控画面。

他跑到楼梯口，猛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楼梯下方的大厅里，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是我。可我明明还在楼上。他惊恐地回头，

发现身后的走廊空空如也。再转回头，大厅里的那个我，也消失了。啊啊啊啊！

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抱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沿着楼梯不顾一切地往下冲。

就在他冲到一半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不知道是谁，在楼梯上洒满了透明的润滑油。

他惨叫着，从十几级的楼梯上滚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一楼的大理石地板上。

剧痛让他暂时恢复了一点神志。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腿，

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断了。我从楼上，一步，一步，缓缓走下。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哒、哒、哒，像死神的催命符。他惊恐地在地上向后蹭，

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你……你到底是谁……他颤声问。

我是来收债的。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江澈的资料，好看吗？

他瞳孔骤缩，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极致的恐惧。不……不是我！是陆兆业！

都是他让我干的！他开始疯狂地推卸责任，我把所有的原始数据都备份了！我可以给你！

我可以指证他！求求你，放过我！晚了。我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头顶。

窃取别人的记忆，就要用自己的来还。一股冰冷的、非人的力量，顺着我的掌心，

涌入他的大脑。他开始惨叫，那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灵魂被强行撕扯的剧痛。

他脑海中所有的记忆，他的人生，他的知识，他的一切，都在被我野蛮地抽取、吞噬。

他的眼神，从惊恐，到茫然，最后变成了一片空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不，

比婴儿还要纯粹。一个彻底的，白痴。我松开手，他像一滩烂泥，瘫倒在地，嘴角流着口水，

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我拿走了他备份的，关于陆兆业的犯罪证据。然后，

我点燃了这栋装满罪恶的别墅。熊熊大火，会净化一切。当我从火光冲天的别墅里走出来时，

一辆车猛地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灯刺眼，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沈知行从车上冲了下来，

他看着我身后的火海，又看了看安然无恙的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清晏……

他的声音沙哑，韦凡，陈晋……是不是都是你？我没有回答，绕过他准备离开。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回答我！他几乎是在低吼，眼眶泛红，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是犯罪！是在把自己也拖进深渊！深渊？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一直，就在深渊里。甩开他的手，我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身后，

传来他带着一丝绝望的喊声：苏清晏！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报警！我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我知道他会这么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固执地相信着他那套非黑即白的规则。

即使那套规则，漏洞百出，根本保护不了他想保护的人。我甚至能感觉到，

他已经掏出了手机，手指就悬在拨号键上。他想阻止我。用他的方式。就在这时，

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从街道两旁包抄过来，将我们死死围住。车门打开，

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走了下来，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金属棍。为首的，

是陆兆业最信任的保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刀疤男的目光越过沈知行，落在我身上，

咧开一个残忍的笑。苏小姐，我们老板想请你去喝杯茶。陆兆业，终于坐不住了。

沈知行立刻将我护在身后，摆出了戒备的姿态：你们想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

刀疤男轻蔑地笑了：法治社会？对，所以我们老板才会被无罪释放。现在，

我们要用我们的方式，解决一点私人恩怨。他的目光转向沈知行，带着警告：沈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