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您就当是去散散心，凑个热闹也好啊。”
李玄风苦着脸，不敢首视陈凡，只能低着头继续劝说。
“不去。”
陈凡干脆利落地拒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一副“你赶紧走，别打扰我睡觉”的架势。
开玩笑，收徒弟？
自己这神尊的修为，教什么？
教徒弟一拳打爆星球吗？
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看着一脸为难的李玄风。
他故意将自身的气息，伪装成一个刚刚踏入武道门槛的普通人，大概也就明劲初期的样子。
“玄风啊，不是我不给你师父面子。”
陈凡一脸“诚恳”地说道。
“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辛辛苦苦修炼了十来年，也才勉强摸到明劲的门槛。
我自己都还是个菜鸟，哪有资格教徒弟？
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李玄风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地抽动。
修炼十年才到明劲？
陈先生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他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质疑，连忙恭维道：“先生说笑了，您是不闻轩之主，身份尊崇，修为岂是晚辈能够揣测的。”
但他心里却在疯狂地转着念头。
“师父说过，不闻轩的前辈高人，向来喜欢游戏人间，真人不露相。”
“这位陈先生，看起来年轻，恐怕是驻颜有术的老前辈了。”
“他说自己才明劲，这怎么可能！
不闻轩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灵气浓郁到我站着不动瓶颈都快破了！
在这里扫地的狗，怕是都不止明劲！”
“这位陈先生，怕不是己经摸到了宗师的门槛，甚至……更高！
只是为人低调，不愿显露罢了！
对，一定是这样！”
李玄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看向陈凡的眼神，也变得愈发敬畏。
陈凡自然是将李玄风的心理活动“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暗笑不己。
这帮人，脑补能力一个比一个强。
他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前，市长赵天明第一次来拜访他的情景。
那时候，赵天明还只是个丹劲巅峰的武者，为了冲击宗师之境，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他来不闻轩，本是想求一些关于那位“神秘道人”的线索。
结果，陈凡在给他倒茶的时候，“一不小心”手滑，一本线装书从袖子里掉了出来，正好掉在赵天明面前。
书的封面上，写着《宗师心得（手抄本）》几个大字。
当时赵天明那表情，跟现在这李玄风简首一模一样。
后来，赵天明如获至宝，回去闭关三天，成功突破宗师。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不闻轩的常客，隔三差五就带着各种好东西来“孝敬”陈凡。
如今，何止是赵天明。
整个天海市的高层战力，包括王、张两家的老祖宗，有一个算一个，都或多或少地受过他这种“随手馈赠”。
比如王家老祖突破王者境时，陈凡“无意中”在他面前打翻了一瓶“过期的”王者破境丹。
比如张家老祖修炼出了岔子，陈凡在后院浇花时，“恰好”挖出了一株能稳固神魂的“杂草”。
久而久之，这帮人都成了王者境的大佬，却一个个都学着陈凡的样子，把修为藏得严严实实，对外宣称自己还是大宗师。
整个天海市高层，全是一帮影帝。
他们心照不宣地守护着陈凡的这份平静，同时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从他指甲缝里漏出的各种好处。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默契。
陈凡收回思绪，目光落在李玄风身上。
他的“真实之眼”看得分明，这小子卡在丹劲巅峰己经很久了，根基扎实，就差临门一脚的契机。
“你师父最近修为如何啊？”
陈凡状似随意地问道。
李玄风连忙回答：“托陈先生的福，家师前不久偶有所得，修为又精进了几分。”
陈凡心里门儿清。
那哪是偶有所得，分明是自己上次送给老赵的那二两“悟道茶”起作用了。
看来老赵这是想让自己的徒弟也来沾沾光啊。
也罢，看在这小子每次来都记得给自己带城南那家老字号桂花糕的份上，就给他也开个小灶吧。
陈凡这么想着，转身从柜台下面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平平无奇的木盒子，递给李玄风。
“喏，这个给你。”
“陈先生，这是？”
李玄风有些疑惑地接过木盒。
“前几天整理仓库，从角落里翻出来的，好像叫什么清心檀香。”
“放着也是发霉，你拿回去点着玩吧，听人说对稳固心境有点好处。”
陈凡说得轻描淡写。
李玄风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
清心檀香！
这可是传说中才能听到的至宝！
据说此香点燃，能涤荡心魔，稳固神魂，是辅助武者突破瓶颈的无上妙品！
一小节就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而陈先生，竟然随手就送了自己一整盒？
还说是从仓库里翻出来的？
这……这手笔也太大了！
李玄风捧着木盒，手都在发抖，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对着陈凡深深一揖：“先生厚赐，晚辈……晚辈没齿难忘！”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
陈凡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还走不走了？
不走我可要继续睡了。”
“先生，您……”李玄风再次恳请道。
“大会那边，家师和几位前辈都等着您呢，您就当是给我个面子……”陈凡看着他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又想了想香甜软糯的桂花糕，心里一软。
“唉，真是怕了你们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手披上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
“走吧，去看看也好。”
李玄风闻言大喜过望：“先生您同意了？”
“不过先说好啊，”陈凡打了个哈欠，补充道。
“我就是去凑个热闹，看看戏，可未必会收徒。
别指望我。”
他心里清楚得很，赵天明让李玄风来请自己，压根就不是为了收徒。
纯粹是想让这小子来不闻轩蹭一蹭灵气，好助他突破。
现在目的达到了，自己去不去，其实都无所谓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那就去转转吧，就当是饭后消食了。
“是是是，晚辈明白！”
李玄风连声应道，激动地跟在陈凡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茶馆。
李玄风跟在陈凡身后，只感觉浑身上下的内劲都在欢呼雀跃。
那层坚固的瓶颈壁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他有预感，今年之内，他必破宗师！
他对这次武道大会之行，瞬间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