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槐香第一节 惊梦子时的更漏声穿透椒墙，关雎宫九重鲛绡帐无风自动。
柳如烟猛然从锦衾中坐起，鎏金护甲将绣着百子千孙图的枕套撕开三道裂口。
月光透过琉璃窗棂，在贵妃苍白的脸上割出支离破碎的光斑。
"娘娘？
"守夜宫女提着羊角灯掀开幔帐，却被贵妃眼中的猩红骇得倒退半步——那眼底映着未散的梦境：丹陛下滚落的头颅，分明长着与自己相同的容颜。
"取...取本宫的安神香来！
"柳如烟攥紧胸前鸳鸯佩，翡翠镶边的铜镜里，那对交颈鸟儿正在血泊中沉浮。
三个月前钦天监的谶语突然在耳边炸响："凤凰泣血，双星犯紫。
"鎏金缠枝香炉刚吐出第一缕青烟，柳如烟突然将整盒龙脑香砸向铜镜。
飞溅的香灰在镜面凝成陌生女子的轮廓：云鬓斜插九凤钗，怀中婴孩眉间两点朱砂，恰似北斗连珠。
"来人！
传皇上！
"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柳如烟盯着镜中渐散的幻影，忽然嗅到若有若无的槐花香——那是姐姐投缳那夜，冷宫里开败的白槐。
第二节 夜诏御书房的烛芯突然爆开，赵桓皱眉撂下朱笔。
奏折上"白氏"二字在烛泪中扭曲，恍惚化作十五年前那个雨夜：青石板上的血水倒映着雷霆，他握着先帝的脚踝，看那双浑浊的眼珠渐渐凝固。
"陛下，贵妃娘娘..."太监尖细的嗓音被夜风割碎。
赵桓抬眼时，柳如烟已裹着月白披风撞进怀中。
金丝牡丹纹广袖拂过奏折，将"白若璃及笄"的字样掩在胭脂痕下。
"皇上..."贵妃的泪浸透明黄龙纹，"臣妾梦见...梦见有人要夺走我们的皇儿..."她刻意将"我们"二字咬得极重，腕间金镶玉镯撞在御案边缘，露出内侧细微的裂痕——正是三年前难产那夜摔出的伤痕。
赵桓的掌心抚过贵妃颤抖的脊背，目光却落在奏折的批红处。
白家送往北疆的三十车粮草清单里，混着兵部特供的玄铁标记。
"爱妃且说，那女子何等模样？
"柳如烟仰起脸时，恰有槐花瓣飘落眉心："丹凤眼，眉间有痣，最要紧的是..."她突然压低声音，"那孽种襁褓上，绣着白家独有的并蒂莲。
"烛火骤暗，赵桓袖中的密报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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