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刚把自己摔进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里，脑子里还盘旋着报表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就在他快要沉入梦乡的前一秒，一道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脑海中炸响：“滴——检测到合适宿主，天幕投屏系统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
李泽一个激灵坐首了，环顾西周空荡荡的房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996熬太久出现了幻听。
“宿主您好，我是天幕投屏系统。”
那电子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从现在起，您可以选择任意时空节点，投放指定视频内容——无论是现代的流行文化、经典影视，还是各地的人文风俗、重大事件，只要成功引起目标时空的关注，就能获得现金奖励。”
李泽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紧，他抬手揉了揉耳朵，像是想把那道声音从脑子里揉出去：“你……你是谁？
藏在哪儿呢？”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
那电子音却毫无波澜：“我是天幕投屏系统，存在于宿主的意识中，并非实体。”
“意识中？”
李泽猛地站起身，后背撞到了茶几，发出“哐当”一声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空荡荡的空气，“你扯什么呢？
我是不是加班加出幻觉了？
还是……还是做梦呢？”
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清晰的痛感顺着神经传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梦。
可这比做梦还离谱。
系统？
投放视频到任意时空？
还能换钱？
这不是那些网络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
“我……我不信。”
李泽的声音带着颤音，像是在说服自己，“肯定是我太累了，出现了幻听。
对，一定是这样。”
他说着就要往床上躺，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把那道奇怪的声音隔绝在外。
“宿主可以进行一次免费试用，验证系统功能。”
电子音适时响起，“只需在意识中选择一个您熟悉的时空节点，例如十年前您居住的小区，系统将自动投放一段十秒钟的本地新闻片段。”
李泽的动作顿住了。
免费试用？
十年前的小区？
他犹豫了，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着“这太荒唐了”，可另一个声音却像藤蔓一样悄悄爬上来——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十年前他住的老小区，门口有棵歪脖子梧桐树，每天下午三点多，总有个卖糖葫芦的大爷在树下吆喝。
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起那时候的场景。
“真……真能投？”
他试探着问，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是的宿主。”
李泽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努力回想十年前那个小区的样子，小声说：“就……就投在十年前那个小区的广场上吧。”
话音刚落，他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嗡”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投放完成。”
电子音说，“宿主可通过系统附带的回溯功能，查看投放效果。”
李泽猛地睁开眼，心脏“砰砰”跳得像要炸开。
他颤抖着在心里默念“回溯”，眼前竟然真的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正播放着十年前那个小区广场的画面——几个大妈正坐在石凳上织毛衣，突然，广场中央的半空亮起一道微光，十秒钟的本地新闻片段一闪而过。
大妈们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里嘟囔着“啥呀这是眼花了？”。
光屏消失了。
李泽呆立在原地，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
那画面……是真的。
那棵歪脖子梧桐树，那几个大妈的穿着，甚至广场角落那只懒洋洋晒太阳的大黄狗，都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现……现金奖励呢？”
他愣愣地问，声音还有点发飘。
“首次试用为体验模式，无奖励。
若宿主正式启用系统，投放内容引起目标时空群体显著讨论，即可获得奖励。”
李泽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有无数念头在冲撞。
从一开始的惊恐、不信，到刚才的试探，再到现在亲眼看到画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热的，心跳也依旧急促，可心里的胆怯和怀疑，却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瘪了下去。
原来……小说里写的，真的有可能发生？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觉得那片黑暗里，好像透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光。
“那……”他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声音虽然还有点抖，却比刚才坚定了些，“正式启用的话，要怎么做？”
电子音依旧平稳无波：“宿主只需选定时空坐标与投放内容，系统将自动完成传输与投屏。
内容越能引发目标群体的讨论、惊叹或思考，奖励金额越高。”
李泽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着，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半包吃剩的速食面——那是他今晚的晚餐。
996的日子像个无底洞，工资刚够填满房租和基本开销，他甚至很久没敢想过“存款”两个字。
“那……投什么内容比较好？”
他问，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比如……现在很火的那些科幻电影片段？”
“可以。”
系统回答，“但需注意时空差异。
例如向古代投放现代科技内容，可能因认知鸿沟导致效果打折；若投放与目标时空有潜在关联的内容，如某历史事件的后续影响，或许更容易引发共鸣。”
李泽愣了愣，忽然想起高中历史课上总背混的那些朝代更迭。
如果……如果能让千年前的人看到他们所处时代在历史长河里的位置，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
太不真实了，他想。
可目光扫过墙上那道因为漏雨留下的霉斑，又想起老板催报表时不耐烦的脸色，心里那点名为“冲动”的火苗，又悄悄窜了起来。
“那……我先试试投个简单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就投……投一段咱们现代城市的延时摄影吧，那种白天到黑夜，车水马龙、灯火璀璨的画面。”
他想看看，当那些只见过马车和油灯的时代，突然映出一片流光溢彩的钢铁森林，会是怎样的景象。
“请选择时空坐标。”
系统提示。
“1990年”。
李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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