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折的尖刺

教学楼后的梧桐树叶被秋风卷得哗哗响，苏念攥着被揉皱的物理竞赛报名表，

指尖的纸边刺得掌心发红。不远处，陆星燃穿着白色校服，少年身姿挺拔，

侧脸在夕阳下镀着一层金边，可他的声音却冷得像冰：“苏念，我真没想到，你为了赢，

会把我的竞赛方案泄露给对手。” 风突然变大，

她藏在书包侧袋里的纸飞机——那是她熬夜折了九只，挑出最平整的一只，

想在他获奖后递给他的礼物，不知何时滑了出来，被他身后的林薇薇一把抢过，

狠狠撕成两半。苏念张了张嘴，喉间像堵着棉花，

想解释是林薇薇偷拿了她桌角的备份笔记本，可陆星燃已经转身离开，

背影决绝得像从未认识过她。暗恋了三年的少年，用最伤人的话，给她兵荒马乱的青春，

判了无期徒刑。1 暗恋曝光，误会生根高二3班的窗台，

每天清晨都会出现一瓶新鲜的栀子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这是苏念的小秘密。

她知道陆星燃喜欢栀子花香，是某次偶然听见他和朋友聊天时说的。

苏念是班里最不起眼的学霸，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留着齐耳短发，永远穿着宽松的校服，

安静地坐在教室后排，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书本和草稿纸里。而陆星燃是全校的焦点，

校草兼物理竞赛大神，篮球场上的三分球总能引来女生的尖叫，

成绩单上的排名永远稳居年级前三，是老师口中的得意门生，也是无数女生暗恋的对象。

他们的交集，始于高二上学期的数学竞赛辅导。陆星燃偏科严重，数学成绩总在及格线徘徊，

老师便指派数学年级第一的苏念当他的小老师。每周三放学后的空教室，

成了苏念青春里最珍贵的角落。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陆星燃认真解题的侧脸上，

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苏念总会偷偷看他，然后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错题。

她会提前把复杂的知识点拆成简单的步骤，写在粉色便利贴上，

藏在他的数学课本里；会在他打球崴了脚后，跑遍好几家药店，买最温和的活血化瘀药膏，

趁没人的时候放在他的课桌抽屉里；会在他抱怨物理题难时，熬夜帮他整理易错点，

抄在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里，想等合适的机会给他。这次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

是他们约定好一起参加的。陆星燃说：“苏念，等我们都获奖了，

我请你去吃学校门口那家最好吃的冰淇淋。” 这句话，成了苏念熬夜赶方案的动力。

她不仅完善了自己的方案，还把陆星燃的核心思路梳理得清清楚楚，

甚至标注了可能出现的漏洞，全部写在那个蓝色笔记本里，放在自己桌角，

打算第二天一早就给他。可第二天一早，灾难就降临了。

对手班的队长张扬拿着一份竞赛方案，在走廊里大摇大摆地炫耀：“大家快来看啊！

陆星燃的核心思路，我早就拿到手了！这次竞赛，冠军肯定是我的！” 他举着方案，

故意念出几个关键步骤，和陆星燃之前和苏念讨论的内容一模一样。

这话恰好被刚走进教学楼的陆星燃听见。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径直冲进教室，

无视周围同学好奇的目光，走到苏念面前，眼底满是失望和愤怒：“是你，对不对？

只有你看过我的完整方案。”苏念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刚想开口解释，

林薇薇就跑了过来。她是陆星燃的发小，长得漂亮，性格活泼，一直喜欢陆星燃，

也一直把苏念当成潜在的“情敌”，处处针对她。林薇薇挽住陆星燃的胳膊，眼眶红红的，

看起来委屈极了：“星燃哥，我昨天放学的时候，看到苏念姐把你的蓝色笔记本给了张扬，

我还以为是误会，想问问你，结果……” 她话说到一半，就哽咽着说不下去，

仿佛亲眼目睹了多么不堪的事情。“不是我！” 苏念急得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没有把笔记本给张扬！是你，林薇薇，

是你昨天趁我去厕所，偷拿了我的笔记本！”可陆星燃已经不想听她辩解了。

他看着苏念涨红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他一直以为苏念是单纯又认真的女生，

没想到她为了赢，竟然能做出这种事。他抓起苏念桌角的蓝色笔记本，

狠狠摔在地上：“苏念，我真看不起你。”笔记本摔开，里面的纸页散落一地，

上面是苏念工整的字迹，密密麻麻的都是为他整理的知识点。苏念蹲下身，一边捡纸页，

一边掉眼泪，滚烫的泪水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她书包侧袋里的纸飞机，

还安安静静地躺着，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那是她熬夜折的，想在他获奖后，亲手递给他，

告诉他，她喜欢他很久了。周围同学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有人窃窃私语，

有人指指点点，那些声音像潮水一样涌来，把苏念淹没在难堪和委屈里。2 孤立无援，

暗伤蔓延误会像疯长的野草，短短一天就传遍了整个年级。“你听说了吗？

高二3班的苏念，为了赢物理竞赛，把陆星燃的方案泄露给对手了！”“真的假的？

她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这么有心机！”“肯定是真的，林薇薇都看见了，

陆星燃也亲自问过她了，她都没否认！”流言蜚语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苏念的神经。

以前和她交好的几个女生，渐渐疏远了她，吃饭时不再叫她，

自习课上也不再和她讨论题目；甚至有人在她的课本上用红笔写“心机女”，

在她的抽屉里塞垃圾，在走廊里遇见时，故意撞她一下，然后假装道歉。

林薇薇更是变本加厉。她会在课堂上故意举手，让老师提问苏念没复习到的知识点，

看着苏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底满是得意；会在食堂里“不小心”把滚烫的汤洒在苏念的校服上，然后假惺惺地道歉，

说“苏念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会在体育课上，让自己的跟班把苏念的眼镜藏起来，

看着苏念在操场上摸索着走路，哈哈大笑。苏念的眼镜被打碎过三次。第一次，

她默默捡起碎片，用零花钱重新配了一副；第二次，镜片碎了，划伤了眼角，

她去医务室简单处理后，还是自己去了眼镜店；第三次，她实在没钱了，

只能戴着裂了缝的眼镜上课，黑板上的字都变得模糊不清。她不想告诉老师，也不想辩解。

在她心里，陆星燃的不信任，比任何流言蜚语都让她难过。只要陆星燃相信她，

哪怕全世界都误会她，她也能撑下去。可陆星燃对她，却避如蛇蝎。走廊里遇见，

他会立刻转身绕路走，仿佛她是某种病毒；篮球场上，她特意买了他喜欢的矿泉水，

想递给他，他却看都不看，让队友转交给她，说“不用了，我不渴”；甚至在一次公开课上，

老师让大家自由分组讨论，全班同学都组队了，只剩下她和陆星燃，

他宁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不肯和她同组。苏念的成绩开始下滑。

以前总能稳居年级前十的她，期中考试的物理成绩竟然跌出了年级前三十。晚自习时，

她总会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想起以前辅导陆星燃的日子，

想起他说要请她吃冰淇淋的承诺，想起他摔笔记本时失望的眼神。

她把所有的委屈和心事都藏在日记本里，每页的最后，都画着一个小小的纸飞机。

日记本的扉页，写着一行小字：“陆星燃，我的喜欢，像纸飞机一样，飞不到你身边。

”班主任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对，找她谈话。办公室里，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苏念，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竞赛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别让它影响了你的高考。你的潜力很大，

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消沉下去。”苏念点点头，走出办公室，

却在楼梯间撞见了陆星燃和林薇薇。林薇薇挽着陆星燃的胳膊，笑得一脸灿烂：“星燃哥，

你看，没有苏念碍事，你这次物理竞赛肯定能拿第一。到时候，我请你去吃大餐！

”陆星燃没说话，目光落在苏念苍白的脸上，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

却最终只是移开了视线，跟着林薇薇走了。苏念攥紧了手里的成绩单，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她转身跑开，一直跑到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蹲在地上，哭了很久。风吹过，

落叶落在她的肩头，像无声的安慰。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陆星燃看在眼里。

他站在树后，看着苏念单薄的背影，眉头悄悄皱了起来，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丝怀疑。

3 真相边缘，破茧微光物理竞赛的结果出来了，陆星燃不负众望，拿到了全国一等奖。

站在领奖台上，他接过金牌时，下意识地看向台下——苏念没有来。

以前不管他参加什么比赛，苏念总会坐在第一排，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手里还会拿着一瓶矿泉水，等他比赛结束后递给他。可这次，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里，

他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林薇薇穿着漂亮的连衣裙，

跑上台给了他一个拥抱，笑容灿烂：“星燃哥，我就知道你最棒！我为你准备了礼物，

晚上我们一起庆祝吧！”陆星燃敷衍地笑了笑，心里却空落落的。

他想起了苏念熬夜帮他整理的笔记，想起了她放在桌洞里的药膏，想起了她每次看他时，

眼里藏不住的喜欢，想起了她被他误会时，眼里的委屈和无助。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苏念。

他发现苏念最近总是很晚才来学校，早上也总是带着黑眼圈，课间的时候，

她会趴在桌子上睡觉，看起来格外疲惫；他发现她的校服总是洗得发白，

有时候甚至会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来上学；他还发现，

林薇薇的跟班总是在背后偷偷议论苏念，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一次偶然的机会，

他在厕所门口听见了林薇薇的两个跟班的对话。“那天我们偷拿苏念桌上的蓝色笔记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