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医女小毒妃

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粗布囚衣。眼前不是太医院精致的雕花床帐，

而是边关伤兵营漏风的破帐篷，空气里弥漫着腐肉和血腥的气味。我叫沈未晞，十九岁，

是个朝廷通缉的杀人犯。他们说我用金针害得陈贵妃变成了傻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爹是太医院首席沈岐黄，我五岁就能辨认百草，十二岁学会金针渡穴，

皇上亲口夸我是医学奇才。我要是真想害人，有一百种法子让人死得无声无息，

何必用最拿手的金针？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爹死了，沈家完了，

我从人人敬仰的女医官变成了过街老鼠。我在这个伤兵营躲了三天，

用偷来的草药给那些断手断脚的士兵止血疗伤。这里的死亡率高得吓人，

十个受伤的至少有七个活不下来。今天我给一个肚子被划开的小兵缝合伤口，

他肠子都流出来了，还咬着木棍不敢喊疼。我刚把肠子塞回去，突然肩膀一阵剧痛。

一柄淬毒的匕首插在我左肩上。握刀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带刀的。

“沈未晞，你果然躲在这儿！”那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张院正料事如神，

知道你会来这种死人堆里装菩萨。”他猛地拔出匕首，血溅了我一脸。我疼得眼前发黑，

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叫出声。“各位都看清楚了！”那男人扯着嗓子对围过来的士兵喊，

“这就是太医院通缉的要犯！她用邪术害了陈贵妃，现在又想来祸害边关将士！

”伤兵们面面相窃窃私语。有人露出怀疑的眼神，有人往后退了一步。我认得这匕首上的毒。

这是一种罕见的南疆蛊毒，中毒的人会先肌肉痉挛，然后慢慢失去神智，最后在癫狂中死去。

陈贵妃发病前，也是这样的症状。“跟她废什么话！”另一个侍卫上前就要绑我，

“押回京城领赏去！”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个拿匕首的男人：“张汝贤在哪？

”那男人一愣，随即冷笑：“院正大人也是你配问的？”“他在边关大营。”我肯定地说，

“三日后要主持全军医官考核，对不对？”几个侍卫交换了眼色，明显被我说中了。

伤口火辣辣地疼，毒素正在往心脉蔓延。但我反而笑了。张汝贤，害死我爹、栽赃我的仇人，

就在不远的地方。校尉闻讯赶来，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将领。他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太医院的侍卫，明显不敢得罪张汝贤。“先把人关起来，”校尉对手下说，

“等太院正发落。”他们用铁链把我锁在柴房里，链条很短，我只能蹲坐在角落。

肩上的伤还在流血，他们连块干净的布都不给，只扔进来一些发霉的纱布和半盆盐水。

我知道张汝贤的手段。他绝不会让我活着到京城，一定会在路上“意外”身亡。

柴房里又冷又潮，伤口疼得我直冒冷汗。但我不能死在这儿，我爹的冤屈还没洗清，

沈家的医术不能断在我手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这个柴房。墙角堆着些烂木头，

上面长着青黑色的霉斑。我突然想起爹说过，这种霉能中和南疆蛊毒。可是没有药碾，

没有炉子，我怎么提取药性？看守的士兵在门外打盹，我悄悄用脚勾过来一根细木柴，

用牙齿把它啃尖。然后我反手握住这根木刺，咬紧牙关，狠狠刺进肩头的伤口！

剧痛让我差点晕过去，但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搅动着木刺，让毒血流得更快，

然后把沾满毒血的木刺按在墙角的霉斑上。血一滴滴落在霉斑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看守被我的动静惊醒，不耐烦地踹了下门：“老实点！”我喘着粗气，靠在墙上。

高烧开始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但我不能睡，睡了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就在这时，

我听见外面传来伤兵们痛苦的呻吟。今天又送来了十几个重伤的，照这个速度，

到晚上又得死好几个。我突然有了主意。“喂，”我用尽力气朝门外喊，“去告诉你们校尉，

他贪墨药材的事，我知道。”看守愣了一下，骂骂咧咧地走了。没过多久，校尉亲自来了，

脸色铁青：“你胡说什么？”我虚弱地笑了笑：“伤兵营用的金疮药，

都被你换成了泥沙拌树皮，对不对？所以你才不敢让我给他们治伤，怕我看出问题。

”校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你再敢胡说，我现在就宰了你！”“你不敢，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杀了我，张汝贤那边你怎么交代？而且...”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听着外面越来越响的哀嚎声：“而且照这个死法，不出三天，你这伤兵营就没人了。

到时候大将军追查下来，你猜第一个掉脑袋的是谁？”校尉的额头开始冒汗。

“给我一个机会，”我压低声音，“三天，只要三天。我能把伤兵的存活率提到九成。

到时候大将军奖赏你还来不及，谁还会追究你之前那点事？”校尉明显动摇了，但还在犹豫。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校尉，不好了！

蓁蓁小姐突发急病，疼得打滚，军医们都束手无策！”校尉脸色大变：“什么？

我女儿怎么了？”我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让我去看看。若我治不好，

任凭你处置；若我治好了，你给我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校尉死死瞪着我，

终于一咬牙：“把她带上！要是治不好，我亲手宰了你！”他们给我戴上更重的脚镣，

十个弓箭手一路押着我到了校尉的住处。赵蓁蓁躺在床上，小脸惨白，浑身蜷缩得像只虾米，

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几个军医围在床边，个个摇头叹气。张汝贤居然也在，

他穿着太医院的正三品官服，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看见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令爱这是绞肠痧，”张汝贤对校尉说，

“肠子打结了，必须开腹救治。只是...成功率不足一成。”校尉腿都软了：“一、一成？

”我推开挡路的军医，走到床前摸了摸赵蓁蓁的肚子，又看了看她的舌苔。“不是绞肠痧，

”我肯定地说，“是粪石梗阻。用不着开腹。”张汝贤冷笑：“你一个戴罪之人，

也敢质疑本官的诊断？”我没理他，直接对校尉说：“给我找根葱管，要最粗的那段。

再准备浓盐水和猪胰脏。”校尉还在犹豫，张汝贤又开口：“校尉大人，你可想清楚了。

让一个害了贵妃的罪人给你女儿治病，万一出了事...”“万一出了事，我偿命！

”我打断他，直视校尉，“但再拖下去，你女儿就真没救了！”校尉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

终于下了决心：“按她说的办！”东西很快备齐了。我用葱管做导管，

用浓盐水和猪胰脏皂液灌肠。帐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十个弓箭手的箭尖始终对着我的后背。

半炷香后，赵蓁蓁突然一阵剧烈咳嗽，排出了一块硬结的粪石。她长舒一口气，

脸色渐渐恢复红润，迷迷糊糊地喊了声：“爹...”校尉喜极而泣，冲过去抱住女儿。

我趁机用镣铐砸碎旁边的药碗，捡起一块碎片抵在赵蓁蓁咽喉：“现在，

我要三斤白酒、全套缝合针线。还有——撤掉这些弓箭手！

”校尉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做什么？”“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女儿。”我说，

“但有些话，我得确保你能听进去。”他犹豫片刻，终于挥挥手让弓箭手退下。我放下瓷片，

开始给自己肩头的伤口清创。白酒淋在伤口上，疼得我直抽气，但我手上的动作很稳。

“张院正，”我一边缝合自己的伤口，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你刚才诊断错了病情，

差点害校尉千金白白送命。就这样的医术，也配执掌太医院？”张汝贤脸色铁青：“沈未晞，

你别太嚣张！三日后全军医考，本官倒要看看，你这个沈家传人，敢不敢来证明自己的医术！

”他甩袖离去前，故意将一个腰牌扔在我脚边：“这是参赛凭证。若你不敢来，便是心虚！

”我捡起腰牌，入手冰凉，上面有一股极淡的异香。我立刻认出来，

这是和陈贵妃所中蛊毒同源的气息。好个张汝贤，在这里等着我呢。校尉安顿好女儿，

神色复杂地看我：“沈姑娘，三日后那医考，你当真要去？”我把玩着那块特制的腰牌，

微微一笑：“去，为什么不去？不但要去，我还要赢。

”“可是张院正明显是要害你...”“他害我的次数还少吗？”我打断他，眼神冷了下来，

“这次，我要他当着全军将士的面，亲口承认他是怎么害死我爹，怎么栽赃给我的。

”校尉沉默了半晌，终于说：“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只要...只要能救我这些弟兄。”我看着他眼中的恳求，点了点头。当晚，我留在伤兵营，

用校尉提供的药材救治伤员。高烧还没退，但我不能休息。每一个被我救活的士兵，

都可能成为三日后揭穿张汝贤的证人。夜深人静时，我对着油灯仔细观察那块腰牌。

在灯影下，腰牌内侧隐约可见一些细小的纹路，像是某种地图。张汝贤老奸巨猾，

绝不会无缘无故给我这个东西。这腰牌，恐怕不只是下毒那么简单。我把腰牌收进怀里，

继续给一个腿伤化脓的士兵刮腐肉。他疼得满头大汗，却咬牙忍着。“忍一忍，”我轻声说，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他重重点头，眼中有着求生的渴望。这样的眼神，

我在太多伤兵脸上见过了。他们不该因为某些人的私欲，白白送掉性命。三日后，

我一定要赢。不仅为了沈家的清白，更为了这些拼死保卫边疆的将士。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

已经是子时了。新的一天开始，距离医考，只剩两天。天还没亮，

我就被伤兵营的哀嚎声惊醒了。高烧还没退，肩膀疼得像是被烙铁烫过。

但我还是挣扎着爬起来，继续给昨夜那个腿伤的士兵换药。“沈姑娘，您脸色不好，

”那小兵怯生生地说，“要不歇会儿？”我摇摇头。张汝贤只给了我三天时间，

每一刻都不能浪费。校尉倒是说话算话，送来了像样的金疮药和干净纱布。

可我刚给第三个伤兵包扎好，就发现送来的药材里混了东西。“这包止血粉是谁送来的？

”我拎起一个药包问。负责送药的小兵支支吾吾。我打开药包，

用手指沾了点粉末在舌尖尝了尝，立刻吐了出来。“里面掺了石灰，”我冷冷地说，

“用了这药，伤口永远别想愈合。”小兵吓得跪在地上：“是、是张院正身边的人让加的，

说这是太医院的新方子...”我心头一沉。张汝贤果然没打算让我顺利救人。

“去告诉校尉，”我对小兵说，“从现在起，所有药材我亲自查验。”一整天，

我一边救治伤兵，一边提防着各种暗算。有人送来发霉的草药，

有人在包扎用的热水里动手脚，甚至有个伤兵突然掏出匕首刺向我，

说是张汝贤答应救他全家。幸亏赵蓁蓁刚好来送饭，一把推开了那人。“你没事吧？

”她紧张地检查我有没有受伤。这姑娘自从被我救醒后，就整天跟在我身边，说是要报恩。

校尉拗不过女儿，只好随她去了。“我没事。”我把那个发疯的伤兵捆起来，

“他中了迷心散，神志不清。”赵蓁蓁担忧地看着我：“沈姐姐，张院正明显在针对你。

明天的医考，我怕...”“怕他害我？”我冷笑，“他害我的次数还少吗？”傍晚时分，

伤兵营突然骚动起来。十几个士兵同时发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我检查了他们的症状，

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中了蛊毒的表现，而且毒性比之前那个匕首上的还要猛烈。

“今天他们都吃过什么？”我问负责伙食的伙夫。

伙夫战战兢兢地指着一锅还没分完的肉汤：“就、就这个...”我舀起一勺汤闻了闻，

又尝了一小口，立刻吐掉。“汤里有毒。”我说，“把今天负责煮饭的人都叫来。”很快，

三个伙夫被带到我面前。其中一个眼神闪烁，右手一直藏在身后。“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问他。那伙夫突然暴起，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朝我撒来。我早有防备，

一脚踢翻旁边的水桶，水流冲散了药粉。赵蓁蓁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扭住那人的胳膊。

“是张院正让我做的！”那伙夫大喊，“他说只要毒死几个伤兵，嫁祸给沈未晞，

就给我一百两银子！”校尉闻讯赶来，气得脸色发青：“把这人关起来！严加看管！

”然而就在当夜，那个伙夫在牢房里“自尽”了。狱卒说他用自己的裤腰带上了吊。

我知道这肯定是张汝贤杀人灭口。第二天就是医考的日子。天还没亮，我就起身准备。

赵蓁蓁帮我换药时，看到我肩头溃烂的伤口，眼泪直打转：“沈姐姐，这伤怎么更严重了？

”“毒素入骨，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平静地说，“帮我找根最长的银针来。

”她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了。医考设在军营的校场上。四面围满了观看的将士，

张汝贤坐在主考席上，穿着紫色官服，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他看见我来了，

皮笑肉不笑地说：“沈姑娘来得真早，看来对今天的考试很有把握？”我没理他，

径直走到考生区。其他参加医考的大多是军中医官，看我的眼神充满鄙夷。

第一场考的是辨药。桌上摆着几十种药材，要我们一一辨认，说出药性和用法。

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我爹从小教我认药，蒙着眼睛我都能靠气味分辨。

我很快就答完了所有题目。张汝贤下来巡查，在我的答案前停留了很久。

“沈姑娘果然得了沈院正真传，”他阴阳怪气地说，“可惜啊，医术再高，

心术不正也是枉然。”第二场考的是诊脉。十几个病人坐在帘子后面，

我们只能伸手进去把脉，然后写出诊断。第一个病人脉象浮紧，是典型的风寒。

第二个脉象滑数，应该是食积。第三个...我的手刚搭上手腕，就感觉到一阵诡异的跳动。

这脉象虚浮中带着滞涩，像是中了毒。我掀开帘子一角，看到那病人面色发青，嘴唇发紫，

分明是蛊毒发作的征兆。张汝贤这是要当着全军的面，坐实我“用毒”的罪名。

我不动声色地写下诊断：“肝气郁结，宜疏肝理气。”张汝贤看到我的答案，明显愣了一下。

他大概以为我会直接指出中毒，这样他就可以反咬我一口。最后一场是“辨毒”。

桌上摆着十几种毒草汁液，张汝贤要求每个考生都要尝一口，然后说出解毒之法。

其他考生都面露难色，这分明是要人送死。张汝贤特意走到我面前，

晃了晃那个特制的腰牌：“沈姑娘，这是你的凭证。若你不敢尝，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我接过腰牌，在手里掂了掂。那异香更浓了，熏得我头晕。“院正大人，

”我突然提高声音，“您这腰牌上的香味很特别啊。

”张汝贤脸色微变：“这是宫中特制的熏香...”“是吗？”我打断他，“可我闻着，

这像是南疆蛊毒引子的味道。”全场哗然。张汝贤强作镇定：“你胡说什么！”我不再理他，

转身走到那排毒草前。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我端起第一碗毒汁，一饮而尽。

“七步断肠草，”我面不改色，“该用陈年石灰水催吐。

”接着是第二碗、第三碗...我每喝一碗，就立刻说出解毒之法。当喝到第七碗时，

我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沈姐姐！”赵蓁蓁惊呼着要冲上来，被侍卫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