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救命!
我们要被抄家了!
安宁在心里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可怀里的美人娘亲只当她不舒服,更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指尖轻轻抚过她皱成一团的小脸,语气满是担忧:“宁宁这是怎么了?
哭得这般急,小脸都憋红了。”
半分心声都没接收到。
安宁心里凉了半截,小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合着这读心术是单向的?
只能她听别人的,别人连她的“脑内广播”都收不到?
这破金手指也太鸡肋了吧!
她气得小胳膊小腿乱蹬,像条刚离水的小鱼,嘴里发出“啊啊”的抗议声,心里的吐槽快溢出来:单向奔赴算什么本事!
有种搞双向通信啊!
“哎哟,小姐力气还挺大。”
旁边的春桃刚端着温水进来,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伸手想按住她乱晃的小脚丫,“许是真闹觉了,方才吃了奶,又哭了这许久,该累了。”
同步飘进安宁脑海的,还有春桃的心声:小姐今天真是奇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急成这样?
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看看?
安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合着社畜的绝望,这群古人是半分也get不到!
她瞪着春桃,拼命在心里喊:我没不舒服!
我是在报警!
你们家快没了!
可春桃眼里只有她蹬腿的可爱模样,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跟碰糯米团子似的,忍不住笑:“软乎乎的,小姐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
安宁:“……”得,沟通彻底失败。
没等她再琢磨新招,老嬷嬷己经领着大夫来了。
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山羊胡沾了点墨渍似的,走路时药箱晃悠,里面的瓷瓶叮当作响,看着倒有几分老派大夫的样子。
大夫给她诊脉时,安宁屏住呼吸,耳朵(虽然还没长好)竖得老高,拼命捕捉对方的心声——这可是她唯一能借外人传递信息的机会了!
脉象平稳得很,气血虽弱些,但早产儿都这样,没什么大碍。
小孩子家,不舒服无非是饿了、尿了,再不然就是想让人抱,哪有那么多毛病。
林夫人这月子坐得还算稳妥,气色看着不错,就是眉宇间有忧思,得开两副安神的方子,免得落了病根。
安宁听完,心里又松又失落——松的是不用被灌苦得要命的药汤,失落的是这大夫跟“传声筒”半毛钱关系没有,白期待一场。
大夫给苏氏把完脉,写了方子,又叮嘱了几句“莫忧思、多静养”,就被管家提着药箱送出去了。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苏氏轻轻拍着她后背的手,节奏温柔得像春风。
安宁躺在娘亲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心里却乱得像团麻。
怎么办?
不能说话,不能写字,连翻身都得靠人帮忙。
唯一的金手指还是个“单工频道”,只能收不能发。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林家走向满门抄斩的结局?
她不甘心。
上辈子卷死在工位上,连奖金都没拿到手;这辈子好不容易投了个看起来不错的胎,还没尝过古代点心有多甜,就要被拉去砍头?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安宁扭了扭小脑袋,看向窗外。
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院子里的石榴树开得火红,花瓣落在青石板上,看着生机勃勃。
可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一切都会被抄家的官兵踏成碎片。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重新把目光投向苏氏,憋足了劲儿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有戏”——毕竟现在能指望的,只有这个温柔又聪慧的娘亲了。
她盯着苏氏的眼睛,一字一句在心里说:娘,爹是不是叫林文渊?
我们家是不是礼部侍郎府?
苏氏被她这专注的小模样逗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软声道:“宁宁这是在看什么呢?
这么认真。
是认得出娘了吗?”
同步飘来的心声是:我的宁宁真聪明,才这么小就会认人了,比婉玉小时候还机灵。
安宁:“……”鸡同鸭讲,说的就是现在吧。
看来首接说关键信息没用,得换个方式。
她开始打量屋里的东西,目光扫过桌子——上面放着个青瓷花瓶,插着几支新鲜的菊花,旁边的托盘上还搁着苏氏没喝完的参汤,最靠边的位置,叠着一张写了字的纸,看着像家书草稿。
突然,一个念头撞进她脑子里——书里好像提过,林家被诬陷的关键,就是一封伪造的密信!
是赵侍郎仿了林文渊的笔迹,写了封“勾结外邦”的信,偷偷送到宫里栽赃!
具体细节她记不清了,但“密信”这两个字,她记得死死的!
安宁眼睛一亮,憋足了劲儿抬起小胳膊,跟举着千斤重似的,颤巍巍指向桌子的方向,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生怕苏氏看不见。
苏氏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疑惑地挑了挑眉:“宁宁是想要桌上的东西?
想要哪个?
花瓶?
还是参汤?”
她的心声也跟着冒出来:这么小就知道指东西了?
真是个机灵的。
就是不知道想要什么——花瓶太沉,参汤太烫,总不能给她玩纸吧?
安宁急了,小胳膊晃得更厉害,特意往那张纸的方向偏了偏,心里疯狂呐喊:不是花瓶!
不是参汤!
是纸!
是信!
是会害死我们的密信!
可苏氏还是没明白,只当她是随便指玩,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宁宁是随便指的。
嬷嬷,把参汤给我热一下吧,凉了喝着不舒服。”
老嬷嬷应了一声,端着参汤转身出去了。
安宁看着那碗被端走的参汤,感觉自己的脑细胞都快被熬干了——婴儿的身体果然不行,才琢磨这么一会儿,眼皮就沉得像挂了铅。
算了,先睡一觉再说。
养精蓄锐,明天再想办法。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睫毛颤了颤,眼皮慢慢合上。
窗外的夕阳彻底沉下去,屋里的宫灯被调暗了些,暖光裹着茉莉香,安宁带着满脑子“爹会不会靠谱”的疑问,彻底睡熟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吵醒的。
安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看到的是一片藏青色的衣角——抬头望去,一个穿着官袍的男人正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动静大了把她吵醒。
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大概是刚从宫里回来,官袍的领口还沾了点风尘,但眼神很温和,像晒过太阳的湖水。
这应该就是她的便宜爹,林文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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