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阳勾起一丝浅笑,步履娉婷朝夏静炎走去。
“陛下,听闻锦绣宫中的花殿有许多奇花异草,可否带我去瞧瞧?”
说罢,又盯了眼他胸前的粉色胭脂。
这颜色质地,想必也是和她一般年龄的女子才喜欢的吧。
夏静炎并未说话,凤戏阳沉了口气,压下心中溢出的不痛快,微微侧开脸:“若陛下不愿,戏阳就不勉强了。”
过了片刻,夏静炎猛然回过神,惊觉自己刚才紧盯朝他走来的凤戏阳走了神,脸颊一阵热,轻咳两声,这才道:“戏阳公主好大的威风,竟敢让朕领你去花殿。”
听到这话,凤戏阳心中愈发烦闷,本想转身就走,却又忍了下来。
这次重生在锦绣,她孤身一人,还得靠夏家人打探夙砂的消息,脾气实在得收一收。
夏静炎见她沉默,转身就走了,首到快拐过另一道宫门,才幽幽然说道:“想看就赶紧跟上。”
等凤戏阳追过去,眼前的场景令她心惊,胸腔止不住地起伏。
夕阳洒进亭内,夏静炎斜躺在群花之间,他身旁或坐或躺围着好几个穿着鲜艳的女子。
看她们的衣着妆发,并不是宫女。
而夏静炎,正拿着一支半开的粉色芍药花,神情轻佻:“这花养得好,”他声音比殿外的暮色还软,目光柔柔盯着眼前娇羞的女子,“不过,朕认为——人比花娇,你才是最好的。”
说罢,他用花枝抬起女子的下巴,女子身子轻颤,下意识想要躲,却又不敢真正逃走。
凤戏阳只觉胸口闷闷的,却不知是何原因,想转身走,却更想走过去,好好看看这夏静炎到底要荒淫到什么程度。
夏静炎见凤戏阳站在亭外,拿起身旁的利剑,挑起一株烟绒紫牡丹,语气透着股玩味:“戏阳公主,外面看不清,走近些。”
凤戏阳敛去情绪,跨步走去,抬手接过了夏静炎剑上的花。
“这花如何?”
夏静炎微微扬脸,看向她。
“不怎么样。”
凤戏阳说完,扫视了一圈,停在了一堆并未挑剪的花枝前,回眸看向夏静炎,嘴角似有若无带着一丝浅笑。
夏静炎看着她的神情,顿时有些好奇,扔下手中的花,大步朝她走去。
见眼前一堆带刺的玫瑰和月季,夏静炎勾了勾唇,笑问:“你喜欢这些?”
他抬手拿起一株,胸前的衣领因此更显松垮,衬得那粉色胭脂愈发明显。
凤戏阳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夏静炎注意到她的目光,垂眸扫了一眼,随手揽过身旁的站着的女子,笑着问凤戏阳:“公主这是喜欢我身上的胭脂?”
凤戏阳的指尖紧攥住衣摆,没有说话。
只见夏静炎随手拿起一枝花,轻勾住女子的下巴,轻笑出声:“公主盯着你留下的胭脂看了好几眼,想来定是十分喜欢,一会儿记得送些给她,让她知道我们锦绣的女子是多么温婉似水。”
话音刚落,他轻啧一声,“哦,朕忘了,你家人不知道你进宫来服侍我了。”
凤戏阳闻听此言,心中的烦闷愈发压制不住,厉声吼道:“够了!
夏静炎!”
她的话一出口,周遭女子通通扑腾跪了下去。
锦绣圣帝的名讳,岂是能首接喊出口的。
她们最怕的就是圣帝发火,如今凤戏阳这句话,在近旁听到的她们,完全是要掉脑袋的。
看着不停颤抖的众人,凤戏阳生怕夏静炎迁怒她们,于是说道:“陛下可否让她们先行离开,我有事想和陛下说。”
夏静炎眼皮都没眨一下,冷冽的声音如同冰窖,“通通带下去,”他故意停顿片刻,勾唇冷笑,指尖缓慢地轻划过桌前鲜嫩的花瓣,“杀了。”
那神情,那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地上的众人顿时哭泣着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凤戏阳实在忍无可忍,一想到夏静炎是个不拿他人性命当回事的暴君,她睨向他轻捻花瓣的手,毫不犹豫紧紧抓住他的手,死死按向面前带刺的花枝上。
如同前世,只不过他们的身份调换了。
花枝上的刺狠狠扎进夏静炎的手心,随着他的挣扎,凤戏阳的指尖感觉到一丝温热的血液,她没有理会,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夏静炎,你好好想想,你还算是个皇帝吗?”
“你每天想的不是如何治理国家,而是沉浸在温柔乡!
今天是这个老臣的内媳,明天是那个将军的妻子,你究竟要荒唐到何时?”
“没有实权就去夺!
去争!
去抢!
去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怎么都不该在这里自暴自弃,当个十足十的废物!”
原本还在挣扎的夏静炎,在听到凤戏阳这番话时,顿时停下了动作。
脑海深处突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和当下的情形隐约重合在一起。
这些话,他从未听过。
他看向因气怒而脸色发红的凤戏阳,瞧见她不断起伏的胸口时,忽然嗤笑出声:“你一个夙砂公主,嫁给一个小小振南王,竟想着做我锦绣的主了?
教朕怎么治国,你配吗?”
凤戏阳抬眸瞪着他:“我当然配!
我夙砂比锦绣好百倍千倍,就算夙砂交给我治国,也绝对胜过你夏静炎!”
锦绣圣帝的名讳再次出口,地上跪着的众人颤抖得更加严重。
不知是手心传来的痛感让夏静炎不快,还是凤戏阳的话扎进了他的内心,他神情一凛,眼中的冷意几乎能将人杀死:“凤戏阳,就凭你看上夏静石那个小人,你就是个十足十的蠢货了,朕懒得跟蠢货废话。
你最好马上放手,否则,朕立刻杀了你!”
“杀啊!
你最好立刻杀了我!
你敢动我,我皇兄一定杀了你!”
凤戏阳没有丝毫畏惧,怒视着夏静炎,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夏静炎懒得再跟她辩,猛地抽出手来,尖刺划过手心,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真是个疯女人!”
闻言,凤戏阳怒火更甚,抓起夏静炎身前的衣服,逼近他厉声道:“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夏静炎只见眼前的凤戏阳眼底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是怒火,又像是……更深沉的痛惜。
他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也正是这一瞬,他脑中再次闪过一丝熟悉的画面。
他的眼前,似乎站着一个女子,他们在争吵,那张脸极其模糊,轮廓却像极了眼前的凤戏阳。
夏静炎不懂,这分明是他见凤戏阳的第二面,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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