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并没有立刻返回杂役院。
他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小惊喜，小心翼翼地把那枚黑石贴身藏好，反复确认不会轻易掉落。
然后，他忍着风寒，又饿又冷，躲在背风的岩石后，一遍又一遍地尝试运转那偷学来的引气法门《守心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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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当他感觉那微弱的灵气流即将消失时，怀里的黑石便会微微发热，像灵泉一样，一会没水了冒出一股清泉来，总能及时为他续上一口气。
灵气流虽然很缓慢，气流很微弱，时断时续，却实实在在地流动着，像他这种无灵根的废物，能够修炼己经相当不错了，在他意志的引导下，缓慢地沿着从上至下，从下到上的路线循环。
每完成一个周天，那丝暖意便会增强一分，身体深处的虚弱感也似乎减轻了些许。
这种能被自己掌控的力量增长，所带来的成就感，远非地球上的升职加薪可比。
这是生命本质改变带来的狂喜！
罗云完全沉浸在当中，忘了时间、饥饿、寒冷，更忘了杂役弟子的职责。
首到日头西斜，肚子咕噜噜的抗议声和刺骨的寒意，才把他从玄妙状态拉回现实。
他恋恋不舍地停止修行，感受着体内比清晨明显了一些的暖流，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很快，笑容僵住，忘了什么？
我去，天都快黑了，我活还没干完呢！
卧槽！
怎么办？
寒潭的污秽还没清完，出来这么久没回去，那些管事的和欺负他的外门弟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一想到赵虎、钱豹那令人作呕的嘴脸，还有管事师兄的冰冷鞭子，罗云的心瞬间又变得冰凉。
刚高兴了一会又被现实打击。
他深吸一口冷空气，让自己冷静一下。
不能慌！
老子和以前不同了，他有了希望和翻身的本钱，有了这神奇石头，一定可以一血前耻，不过在此之前，老子还得忍忍！
罗云迅速整理好肮脏但是却干燥的衣物，捧起旁边的积雪胡乱擦了把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己“辛苦劳作”了一天，而不是差点淹死还得了奇遇。
接着，他捡起地上的木棍和木桶，开始继续清理寒潭边的污秽，动作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干劲。
果然，他刚把最后一点冻硬的污块铲进木桶，嚣张的骂声便由远及近传来。
“罗云！
你他妈死哪去了？
让你清理个寒潭，磨磨蹭蹭一整天，是不是又偷懒去了？”
赵虎人未到，声先至，和钱豹骂骂咧咧地走来。
看到罗云满身污秽、额头还有干涸血痂的狼狈模样，他们不仅没有同情，反而露出鄙夷和戏谑的笑。
这两个哈怂！
“啧，看看你这怂式子，真是废物！”
钱豹捏着鼻子，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离老子远点，把人熏死了！”
（陕西话，不懂的可学习哈，作者陕西西安的）赵虎首接上前一脚把罗云刚装满污秽的木桶踹倒，污泥洒了一地。
“干的是个怂活！
磨洋工呢是不？
重新打着（打理）！”
他指着一旁的木桶，看着眼前狼狈模样的罗云。
罗云低着头，攥着木棍的手指上面还有血痂，气的握紧木棍。
体内那丝微弱的暖流似乎感应到他的愤怒，微微躁动起来。
但他强压下反抗的冲动。
不能！
现在绝对不能！
还不到时候！
他默默重新拿起木棍，一点点把洒落的污秽铲回桶里。
“哼，算你小伙子懂事，别皮干，皮干打死你狗日的。”
赵虎觉得无趣，又踢了他一脚，“赶紧弄完，滚回去！
看着就烦人的很！”
两人骂完便扬长而去。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罗云才缓缓抬头。
额头上的伤口不知何时裂开了，一股鲜血混着污泥滑落，可他那双往日无神的眼神，此刻却冰冷得吓人，眼里透露着恨意。
他不再看那翻倒的木桶，只是默默感受着怀中黑石若有若无的温热。
然后，他转身，朝着杂役院走去。
回到他那散着汗臭和霉味的杂役房时，天都己经黑了。
其他杂役弟子早己经吃过那清汤寡水的稀粥和硬邦邦的黑馍，各自缩在角落休息，没人多看罗云一眼，仿佛他不存在。
他的那份吃食，自然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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