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睁开眼，天己经亮了。
他没急着下床，而是坐在那里感受了一下身体。
昨天那股热流带来的变化还在，丹田里的气旋稳稳转动，像上了油的轮子，滑得不行。
他抬手握了下拳，空气又“啪”地响了一声。
这回他没觉得多稀奇，反而笑了。
“老碑你行啊，不是骗子。”
他说完就起身穿衣，顺手把昨晚剩下的源石碎屑塞进储物袋，“今天咱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能配得上你的功法。”
他出门时脚步轻快，跟前两天蔫头耷脑的样子完全两样。
路上遇到几个弟子打招呼，他也点头回应，态度不冷不热。
没人看出他变了，也没人关心一个旁系废物突然精神了点。
藏书阁在姜家东区深处，三层木楼，飞檐翘角，门口立着两尊石麒麟。
姜泽走到门前，守阁弟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是姜泽，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进去吧，一个时辰后闭阁清点。”
“谢师兄。”
姜泽拱手，低头进门。
里面光线昏暗，一排排书架从地面顶到天花板，上面堆满了竹简、玉册、兽皮卷，有些连名字都没有，只用红绳绑着。
空气中飘着陈年纸墨的味道，还有点霉味。
他站在第一排架子前，伸手抽出一本《道宫秘要》。
翻开一看，讲的是如何开辟神桥，贯通苦海，为西极境做准备。
他翻了几页就放回去。
不对路。
他又拿了一本《轮海引气诀》，刚看了两行就觉得别扭。
书里说灵气要经由命泉注入轮海，再分七脉流转全身。
可他丹田现在像个烧红的炉子，根本不走那些弯道。
“我这路子，怕是和你们不在一条道上。”
他嘀咕着，把书塞回原位。
接下来半个时辰，他来回穿梭在书架之间，翻了不下三十本书。
有讲神体修炼的，有说命格推演的，还有教人画符炼器的。
全都不对劲。
最气人的是，好一点的功法都锁在二楼金丝楠木柜子里，外面贴着封条，写着“核心传承，非嫡系不得取阅”。
姜泽站在柜子前看了两眼，转身就走。
“等我哪天当上圣主，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破柜子全劈了。”
他心想。
时间一点点过去，离闭阁只剩不到二十息。
他回到一楼角落，这里堆放的都是些残卷旧册，没人愿意看。
灰尘厚得能写字，蜘蛛网挂在书脊上晃悠。
他正准备放弃，忽然觉得胸口一热。
不是疼，也不是痒，是一种熟悉的感应——就像昨天早上天碑亮起前那一瞬的动静。
他停下脚步，闭上眼，用神识轻轻扫过面前的书架。
这一扫，还真发现了点东西。
最底下那层，一本竹册静静躺着，封面发黑，边角磨损严重，像是被人扔了好几次又捡回来的。
它没有名字，也没有编号，连红绳都断了半截。
但就在他神识触碰到它的瞬间，那竹册微微颤了一下。
姜泽蹲下身，把它抽了出来。
册子一入手，他就感觉不对。
重量比看起来沉，而且表面粗糙得扎手，像是用某种老树根削成的。
他翻开首页，三个古篆字映入眼帘：《混元真决》。
字迹黯淡，几乎看不清，可在他的目光落上去的一刹那，那三个字竟然闪出一丝极淡的金光，转瞬即逝。
他愣住了。
下一秒，脑子里“轰”地一声，仿佛有口钟被敲响。
不是声音，是感觉。
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突然闻到饭香，困在山洞里的人忽然看见光。
他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赶紧往后翻，后面的内容全是空白竹页，一个字都没有。
但他一点都不慌。
“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
他低声说，“要么是假货，要么……是专门给我准备的。”
他把册子合上，正要收进储物袋，指尖突然摸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他凑近一看，勉强辨认出来：“非有缘者不可见，见之即承因果。”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三秒，然后笑了。
“我穿越过来当个废物，现在又被一块破碑选中，你说我和你有没有缘？”
他把册子紧紧攥住，心跳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快了快了，马上清场！”
守阁弟子的声音由远及近。
姜泽立刻冷静下来，迅速将《混元真决》塞进储物袋，贴身藏好。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门口走。
路过一面铜镜时，他瞥了自己一眼。
脸色有点发红，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低头看了看手，刚才握册子的地方，掌心竟留下一道浅浅的金色纹路，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他试着搓了搓，纹路没消失，反而微微发烫。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插进袖子里。
走出藏书阁时，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守阁弟子冲他摆手：“明天再来啊，废物也想修高阶功法？
做梦去吧。”
姜泽没理他，脚步没停。
等转过拐角没人看见时，他才悄悄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盯着那道金纹看了两秒。
“老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本书在这儿？”
他等了一会儿，没动静。
但他总觉得，肚子里那块地方，好像轻轻震了一下。
像是回应。
他收回手，继续往前走。
风从廊下吹过，卷起一片落叶，打在他脚边。
他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从储物袋里重新掏出那本《混元真决》，只打开一条缝。
空白的竹页上，不知何时，浮现出西个小字：“你来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