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攥着马鞍的皮革,几乎要把它捏碎。
“你早就知道了?”我将那具马鞍重重扔在她脚下。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慌,只有深深的厌倦。
“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追究的,卫昭,你就不能消停些?”
我像被人当头一棒,半天说不出话。
我爹的命在她眼里,竟就如此一文不值!
就在这时,苏明玉哭哭啼啼地冲进来,一头扎进她怀里。
“兮姐姐,‘大傻昭’说要把我关起来,还说要杀了我……”
我一愣,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他从袖中颤巍巍摸出一张纸笺,上面写着:
“送明玉往城外别庄,途中伪作失足坠马,一了百了!”
不等我辩解,他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我又做错事了对不对?我这就去死,这样你们就满意了……”
说罢,竟真的要朝柱子上撞去!
“明玉!”谢婉兮死死抱住他,转头冲我嘶吼:
“他还是孩子,你竟然也下得去毒手!你还是不是人!”
我死死盯着她,“你觉得,我会干出这种事?”
她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我:
“你爹已经死了,你就非要逼死明玉才开心?”
我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分明是他害死我爹,如今却反倒成了我的过错?
我正想上前戳穿他的把戏,他却猛地抄起烛台朝我砸来!
烛台砸在我脸上,滚烫的蜡油烫得我一阵剧痛!
“我就不该救你!”谢婉兮的神色骤变。
“早知你会变成如此自私薄情,当年就该让你死在北疆!”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狠狠摔碎在地上。
“这是这个月“乌雪寒毒”解药。你既如此狠心,就自求多福吧!”
我看着褐色的药液渗进青石板缝里,心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你就跪在你爹灵前想想,为了一个死人,到底值不值得跟我置气!”
话音刚落,我体内的寒毒仿佛听到了召唤,猛地窜了上来。
那种感觉像是有无数根冰针从骨髓里往外刺。
我猛地一颤,单膝跪了下去,额头冷汗直冒。
“别演了,这才月中,你的毒,月底才发作。”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讥讽。
但她不知道,自从上次她少给了药量,我的毒就发作越来越频繁。
剧痛如刀绞,我用腰间的剑鞘强撑地面,硬是忍着没有倒下。
苏明玉用充满占有欲的眼神看着谢婉兮,猛地抱住他:
“兮姐姐,你别嫁这废人,嫁给我好不好?我是大人了,我来保护你!”
她无比宠溺地刮了一下苏明玉的鼻子:“傻弟弟,又在说胡话了。”
“姐姐知道你对我最好,我们不理这个疯子,姐姐带你回房。”
她回头厌恶地瞥了我一眼,转身搀着苏明玉走了。
一个时辰后,我刚强撑着墙站稳,苏明玉又溜了进来。
他手握一册书卷,凑到我耳边,阴侧侧地说道:
“卫昭,别急着死啊!你爹的好戏还没完呢!”
“三日后,谢家设宴,京城权贵都会来。”
“我和兮姐姐会帮你一把,让你爹……‘名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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