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黑山地区。
沈华年——代号“启明”，潜伏在枯黄的灌木丛后，身上的伪装服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她放下高倍望远镜，眉头紧锁。
前方山谷中的黑山镇，被一种不同寻常的昏暗笼罩，并非天气原因，更像是……光线被某种东西吞噬了。
“确认视觉异常。
‘灰狐’失联前最后传输的影像，就是这种特征。”
她对着微型麦克风低语，声音冷静。
“收到，启明。
总部指示，你的任务是外部观察，评估威胁等级。
在未明确‘灰联’小队失联原因前，禁止深入。”
通讯器里传来后方指挥中心的声音。
“明白。”
启明调整着探测仪，各项读数混乱不堪。
电磁波谱一片杂讯，生命信号探测时有时无，最诡异的是背景辐射读数高得反常。
这绝非普通的通讯故障或自然灾害。
她左臂的旧伤处，传来一阵细微却持续的灼热感。
这是三个月前那次近乎团灭的北极任务留下的纪念，此刻在这诡异的山谷前，它仿佛在无声地预警。
“指挥中心，请求激活‘星枢’链路，进行深度环境扫描。”
“请求驳回。
‘星枢’资源正用于更高优先级的任务。
保持观测，每半小时回报。”
通讯中断。
启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
没有后方强大的技术支持，她像被蒙住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仿佛首接钻进脑髓的沙沙声响起。
不是通过耳朵，更像是某种精神干扰！
与此同时，她左臂的灼热感骤然加剧。
有情况！
她猛地端起武器，循着声音和感知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
在山谷边缘一处隐蔽的岩缝里，她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一名穿着“灰狐”小队作战服的人背对着她，身体在不规律地颤抖。
他面前，一个当地的樵夫蜷缩在地，眼神空洞，脸上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近乎幸福的平静，嘴里反复念叨着：“没意义了……都一样……安静了……放弃吧……融入宁静……才是进化……”那名“灰狐”队员的声音扭曲沙哑，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军用匕首，对准了樵夫的胸膛。
“住手！”
启明厉声喝道，枪口对准了那名行为异常的队员。
那名队员猛地回头——他的眼睛一片浑浊，黑色的细密血丝正从眼角向外蔓延，脸上带着与樵夫同款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又一个……迷途者……”他歪着头，看向启明，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微笑，“我来……帮你解脱……”他竟毫不犹豫地抛下樵夫，如同被操控的木偶，持刀扑向启明！
动作迅猛，完全不像神志清醒的人。
启明侧身闪避，同时用枪托猛击其手腕。
匕首飞脱，但那名队员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手就向她抓来，力量大得惊人。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从侧后方传来。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那名队员的小腿，他应声倒地，却仍在挣扎爬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启明。
启明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银灰色风衣的高大男人从岩石后走出，手中握着一把造型独特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
他不是军方的人。
“你是什么人？”
启明瞬间调转枪口，指向这个神秘的不速之客。
她左臂的灼热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仿佛在与对方产生某种奇异的共鸣。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地上仍在蠕动的队员，眼神冰冷：“没用了。
他被‘污染’了，核心逻辑己被篡改。”
他抬起手，似乎想做什么。
“别动！”
启明喝止，“他需要接受审查和救治！”
男人停下动作，第一次将目光正式投向启明。
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穿透伪装，首接看到她那灼热的左臂。
“审查？”
他嗤笑一声，“等你那些慢吞吞的流程走完，这山里就不会再有活物了。”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而且，你心里清楚，他……或者他身上的‘东西’，不会给你那个时间。”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倒在地上的队员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黑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皮肤下蔓延、凸起，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
启明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动了！
他速度快得惊人，瞬间欺近，不是攻击启明，而是越过她，手中的枪再次响起！
“砰！”
这一枪，首接命中了那名队员的头颅。
挣扎停止了。
现场死一般寂静，只剩下风吹过岩缝的呜咽。
启明的枪口死死锁定着男人，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看着地上彻底失去生息的队员，又看向那个擅自夺走她队友性命的神秘男人，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极度的警惕。
男人缓缓收起枪，无视她的枪口，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被昏暗笼罩的山谷深处。
“不想这里变成死地，”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就跟我合作。
你一个人，解决不了山里的‘那个’。”
他转过头，与启明对视：“或者，你可以继续等你的命令。
看看是总部的命令先到，还是‘虚无’先吞掉一切。”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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