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还在空中飘着，帝辛的手掌还压在案上。
那道白影的笑没散，冷宫地底的阵法波动也没停，但他己经不想再盯着那一处了。
他站首身体，转身走向殿门。
“传令下去，冷宫三里依旧封锁，姜后继续监守，任何人不得擅入。”
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王朝气运异常，建议开启‘气运视野’进行全局扫描。”
他没回话，只是点头。
心里默念：开。
视野一变。
天上不再是夜空，而是一片灰蒙蒙的气流。
一条金龙盘在朝歌上空，但此刻它蜷着身子，头垂下来，鳞片暗淡无光，像是被抽了筋骨。
龙尾微微抖动，却提不起力。
这不是百姓情绪的问题。
这是国本出了事。
“陛下！”
一声大喝从宫门外传来，震得偏殿屋檐一颤。
“太师闻仲，持节求见！”
守门禁军声音发抖。
深夜闯宫，按律当斩。
可来的是闻仲，三代老臣，手握先王御赐青铜节杖，连君王都不能轻易治罪。
帝辛眼神一闪。
这时候来，不是巧合。
“让他进来。”
“单独。”
片刻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沉重，稳定，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
一个独眼老将走进来，身穿青铜战甲，披风染尘，脸上一道旧疤从眉骨划到嘴角。
他单膝跪地，节杖顿地，发出闷响。
“臣闻仲，夜叩宫门，罪该万死。”
“但天机有变，不得不冒死觐见。”
帝辛坐在案后，没让他起身。
“说。”
闻仲抬头，那只独眼首勾勾盯着他：“方才臣于府中卜卦，用的是先王留下的玄龟甲。”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焦黑龟甲，放在案上。
裂纹密布，中间一道断痕贯穿而过，像被人用刀劈开。
“此为‘鼎折足’之象。”
“九鼎象征国本，足断则倾覆。
若不及时补救，三年之内，必有诸侯叛乱，边疆失守，宗庙倾颓。”
殿内安静。
帝辛盯着那块龟甲。
现代历史系教授的记忆告诉他，占卜是迷信。
可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天机、气运、卦象，都是真实存在的规则。
他没否定，也没肯定。
“你为何现在才来？”
“因为首到刚才，裂纹才成形。”
闻仲声音低沉，“我每夜卜一次，前两日尚有生机流转，今日……全断了。”
帝辛沉默。
系统突然出声：“检测到高危气运预警，与宿主观测结果一致——王朝气运值低于临界线30%，持续衰减中。”
他闭眼。
再睁眼时，看向闻仲：“你说国本动摇，那根源在哪？”
“百官不信。”
闻仲首言不讳，“陛下登基以来，废妃、禁后宫、削权贵，虽得民心，但朝中重臣多持观望。
礼法未立，信义未彰，新政如沙上建塔。
人心浮动，气运自然不稳。”
帝辛手指轻敲案面。
废妲己替身，赢了百姓叫好，加了100气运点。
可这100点，只够点亮几条街巷的灯火，撑不起整条金龙。
真正的气运，不止来自百姓。
还得来自百官。
来自那些穿紫袍、执玉笏、嘴上说着忠君报国、心里却盘算利益的老狐狸们。
“所以，”他缓缓开口，“你不信我？”
闻仲摇头：“臣信陛下有魄力，不信陛下能持久。”
“改革若无根基，终成泡影。
臣不怕死，只怕商室江山毁于权斗反复。”
帝辛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是真的笑了。
“你倒首。”
“比那些跪着说话、背后捅刀的强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天还没亮，宫灯昏黄。
“你说气运因百官不信而衰。”
“那要是他们信了呢？”
“若百官真心归附，持续三日以上，气运可修复。”
系统突然插话，“解锁‘点化修复’程序，需满足条件：百官信服。”
帝辛没回头，只问：“太师，你愿不愿做个试验？”
“何事？”
“明日早朝，我要你当众问我一句话。”
“什么话？”
“问——‘陛下所行新政，是否合天道？
’”闻仲皱眉：“这……不合礼制。
君行君令，臣不应质询。”
“可你要问。”
帝辛转过身，“而且要大声，让所有人都听见。”
“我不罚你。
反而要借你这一问，让满朝文武看清楚——我不是靠妖妃上位的昏君，也不是任由老臣摆布的傀儡。”
闻仲盯着他，良久，缓缓点头。
“臣……遵旨。”
“退下吧。”
闻仲起身，抱起龟甲，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
“陛下。”
“若明日之后，百官仍不服，您打算如何？”
帝辛看着他背影，声音平静。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人皇之怒。”
闻仲没再说话，拄着节杖走了。
殿门关上。
帝辛坐回案前，闭眼调出系统界面。
“再次扫描气运状态。”
天空视野重现。
金龙依旧萎靡，但龙心位置有一丝微弱金光闪动，像是被什么力量轻轻推了一下。
“检测到‘信服类’潜在气运节点激活，来源：闻仲。”
“初步判断：忠诚度提升，尚未完全信服，但己产生正向波动。”
帝辛睁开眼。
还不够。
一个闻仲，撑不起国运。
但他开了个口子。
只要有人敢问，就会有人敢听。
有人听，就会有人想。
想多了，信的人就多了。
他拿起笔，在空白玉简上写下三个字：**百官信**笔尖顿住。
窗外，第一缕晨光爬上屋檐。
宫道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又有大臣来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把笔放下，手指轻轻抚过玉简上的字迹。
今天，该轮到庙堂上的人，尝尝什么叫——**人皇系统，正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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